就這樣在秦慶的堅持下,周青無奈歸無奈也只能捏著鼻子帶上了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姑娘,要不是你老祖宗是神霄宗首席供奉,你看老子不把你從這雲舟上踹下去。
好吧!即便不是,這麼可愛的姑娘誰又捨得啊!
江塵生平第一次坐在這種雲舟之上,即便習慣平靜的他,也不由得生起生平難見的意氣,下看萬水千山,匍匐腳下,上看青天白日咫尺間,原來從上往下看山河是這幅光景。
在平定了心情後少年緩緩看向南邊,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出來三月有餘少年有些想家了,他輕聲呢喃:“紅妝等我回來解開你那若隱若現的符籙,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南瞻部洲找小月兒。”
在那東冥鎮,那喜歡穿紅衣的紅妝,正飄於座座大佛之間,她要走遍小鎮少年走過的足跡,似乎有些累了,她就四手杵著下巴,兩手吹骨碟,再以低眉相看向遠方,她有些想他了,也不知道他走了這麼久到哪兒了,一路上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給壞人欺負。
骨碟發聲,音律全無,她卻顧自做歡喜相有另外兩隻手拍掌大笑,一如少年吹時要交她拍手一樣,原來在古怪陰物也是孩子性情,她抱著那他送的骨碟難看的笑了,她不是傻子她記得他說過自己笑得很好看,所以有他在他常做歡喜相,他沒在她想起他時,依舊願意做歡喜相看這世間。
——東冥鎮最近又開始熱鬧起來,人來人往,許多才出小鎮的年輕人都又回來啊!
明說是因為想家了回來看看,其實一看他們背後跟著一起來的人,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誰都不知道真正原因,是聽說已經存在了三萬年的小鎮即將壽終正寢就此隕滅,但是物極必反,最後的天地反饋才是這方天地最大的饋贈。
回來的人有那一去武玄宗就被一位老祖收為關門弟子的鄧元,那位老祖在出關時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確讓當時所有在場的枯老人眼中都露出了難以言明的光亮,那句話叫:“武玄當興。”
去了天池的何鳳陽,算是一個例外,那位最會望氣看命的老人給的評價是:“無帝王之命,卻是帝國靠山,靠山王,何嘗不是一國山河皆靠他呢?”
背劍峰的南北,是個被評價傻人有傻福的高達少年,也進山就給老祖賜予一把古劍,按那個老人說啊!等他真正成長起來,後山那把插在哪裡萬年都沒有人能拔出來的仙劍也給他,當然是前提他能拔出來。
白馬天崗的劉青雲,聽說是一如白馬天崗就有一匹白馬跨過萬水千山來認他做主,福源之厚可見一般。
中土辟雍宮的吳心,姜萊,這次沒有回來,但相比他們所去的辟雍宮,小鎮的機緣對他們又算什麼呢?
“那可是辟雍,天下學宮之最,儒教的祖庭,行禮樂宣德化之地。 闢者,璧也,象璧圓,又以法天,於雍水側,象教化流行也。”
“儒家有兩祖庭,一是祭祀天地諸神以及遠古先賢的場所。圓形像闢,環水為雍,意為圓滿無缺,象徵王道教化圓滿不絕的辟雍,這是儒教的源頭。”
“第二是文廟,供奉的是那位真正絕地天通在九洲天下確立道統,建立儒教根旨的至聖先師和之後的儒教先賢。”
其實歷來儒教能稱教的原因,就是辟雍,其中有上古時整個天地神祇的封禪之所,那裡供奉的是上古那些已經很難追溯的古帝。
所以光是這點就能說明其對整個九洲天下的意義,更何況那裡還築有鎮壓整個九洲天下氣運的功德至寶——九州鼎這才是整個九洲的真正命脈所在。
雖然如今因為文廟的原因,經過無數次改制,將地祇的封禪權,下交各個王朝學院手裡,所以近年來辟雍宮的地位明顯已經大不如前,甚至很少被人所知。
但其對他們這樣的儒家子弟來說也是天大的機遇,這是真正聖地。
青城的江月更不用提了。
千山城的張城,更是號稱上山時,一登山長一境的存在。
其他的許遷,劉得,周湯,餘海……可見啊!小鎮出去的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可依舊不見江塵回來。
哪家不是鞭炮炸的乒乓響啊!的確自家兒子算是衣錦還鄉了,唯有龍尾村一處巷落,一個小姑娘輕輕推開腐朽的大門,下一刻大門就乒乓斷裂,一時間滿是灰塵,她知道那個少年已經離開小鎮了。
她第一時間沒有回葬墟,而是獨自來了這處幼時生活過的地方,如果按這個世間的人來說,她算是生而知之,原來一個家有沒有他是兩回事。
就是不知道終於走出小鎮的他回來沒有。
少女最終還是沒有踏進木屋,而是直接轉身離去,還是去葬墟看看吧!萬一他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