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可能對世間的生老病死,還會感同身受,但後者只有自然之色。
他看都沒看一眼身邊小姑娘道:“一切都是按此方天地自然法則行事而已,既然你已經捨棄了那副上古時大逆不道的本體,如今已經是一個人了,那我便不會阻止你離開此方天地。”
“我雖然不認為你這種遺族逆種,會對這天地留有一絲善意,但我還不至於破了自己立的規矩。”
少女眼中金線來回遊曳,殺心憑空而起。
老人對此嗤之以鼻,他輕輕拂袖,女子立刻摔倒在地,嘴角不停冒出鮮血,只是老人半點沒有要殺她的意思:“就憑你這個上古遺留的孽種也想要殺我,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啊?別怪老夫沒有教過你,出了這片天地不要就以為可以海闊憑魚躍了,你最好收起以往的戾氣給我夾著尾巴做人,不然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女子沒有露出半點恐懼,只是始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句大逆不道大話,的確如那少年所說的,要活著。
只是下一刻她心中大動 殺心再起,一份契約,對她這種血脈精純的上古真龍來說,以後的約束和大道的制約會很大。
老人看出她心中所想,他冷笑道:“不知好歹的畜生,衣暖罵娘吃飯砸鍋,說的就是你這種冷血畜生,你害得那個少年還不夠啊!世間少有的仙命,要不是遇到你這個畜生,如今能以絕頂天才的身份出小鎮的至少他會是那之一。”
“要不是當年,你們兩個小東西從井底出來,相互爭著吞吃了他全部氣運,徹底攪爛他那世間少有的先天命海,讓他真命一墜再墜,你覺得他會成為如今,你眼中的廢物?”
少女開口眼中滿是嘲諷:“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如此,不然當初你們人族憑什麼從天地不恥的螻蟻成為三座天下的主宰?”
老人目光一冷,突然抬手,少女立刻雙腿跪地,那高貴頭顱被老人按著一次又一次磕在那崖畔青石之上。
“儒家很多東西你得用心聽,生於天地之間,要知道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
少女次次磕頭之後,地下石頭開始處處崩裂,接連掉下山崖,只是在女子磕完後,那些落下的石頭居然半路飛昇,那處山崖立刻變為原樣,只是大石之上書就通紅大字——三畏。
老人看著那個滿臉殺氣的少女道:“走吧!生存在這天地之下好好匍匐著就是,不要再想著毀天滅地了,十萬年前你長輩不能,十萬年後你們就更做不到了。”
“你要知道你還活著不是因為你如何不死不滅,而是這方老天爺還容得下你而已。”
一句句話振聾發聵,少女心湖震盪不已。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害怕老人的天人之言,還是在考慮那句衣暖罵娘吃飯砸鍋,只是下一刻少女便恢復了所有的心湖漣漪。
老人咦了一聲笑道:“孺子可教。”
老人何嘗不是在教這個不知好歹的姑娘如何做人,他還是希望她出了這方天地後能好好活著。
畢竟算得上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閨女。
老人輕輕揮手,那個突然被他拘押來此的女子便立刻消失在原地,回到了那條遠行大道之上。
老人俯身看了一眼下面那個少年,莫名其妙說了句:“執黑守白,就是你要告訴老夫的道理嗎?只是這道理是不是小了點。”
老人眼中既沒有失望,也沒有期望,這個世界就只是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