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溫清海率先下車,快步走到車的另一側,拉開車門,目光追隨著溫暖,然後紳士的伸出自己的手。
溫暖也沒有再像往常一樣‘不依不饒’,把手放到溫清海的手心裡,輕輕握住,側身下了車。
溫若寒擔心不久後會下雨,便從車裡拿了兩把傘出來,防患於未然。
……
夢生居,溫若汐所葬之地,位於偏遠的山林間的一片空地,環境幽靜,臨山澗水,時而還有鳥聲啼鳴,與其他墓地不同的是,這裡花團錦簌,似是一處偷閒的世外桃源,而非傳統的肅穆陰冷。
夢生,也就是說夢裡嚮往之處,新生重啟之始,他們認為死亡是人新的生活的開始,並不是充滿悲傷與邪惡,這也是溫暖和溫清海所想,他們希望在另一個世界溫若汐也能重新生活,心向陽光。
踏著青石板路,三人走到了溫若汐墓碑前,溫暖早早就準備好了一捧百合花,還有她親手做的飯菜,都是溫若汐的最愛,溫清海蹲下,拿出手帕,細細擦拭著溫若汐的照片和前方的一小方空地。
天空飄起了細雨,微風拂過臉龐,雨點打在臉上,見父母心神不寧,縱然臉上的雨滴滑落沒入衣領,他們也不為所動。
溫若寒接過溫暖手中的花,放在了溫若汐面前,把那些飯菜也擺在那裡,拿起一把傘,碰了碰溫清海的手臂。
“爸。”
他眼神下移望向手中的雨傘,抖了抖手腕,溫清海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彷彿如夢初醒般,懂了他的意思,這才接過傘,向前走了兩步,為溫暖撐著傘。
溫若寒站在父母后方,獨自一人撐著傘,他身上那溫柔的氣息好像消失殆盡,只能感受到無盡的孤寂和低沉。
溫若寒盯著照片上的妹妹,那個笑起來嘴角有淡淡梨渦的女孩,眼睛裡彷彿住進了星辰大海,耀耀生輝。
他就站在那,一動不動,溫若寒看著看著,突然笑了。
“小姑娘,再見了,以後你要開心啊,下輩子一定要繼續做我的妹妹啊,下輩子哥哥一定保護好你,護你一生周全。”
溫若寒笑得有些苦澀,因為剛剛說的承諾,他不知道怎麼去兌現,但如果有機會,他怕是豁出性命也要為此一搏。
溫暖和溫清海自然聽到了他的話,眼角再一次泛上淚花,這也是他們想說的話。
又過了好一會兒,雨勢非但沒有減小,還感覺越來越猛。
“爸,媽,我們走吧。”
溫若寒聲音有些許顫抖,能聽得出來他內心掙扎的痛苦,他低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地裡響起。
“好……”
猶豫了片刻,溫暖才從嗓子裡輕微發出一點聲響,滿眸中還是通紅一片,就連眼皮都帶著微腫。
溫清海彎下腰,攙扶起蹲在地上的溫暖,看著狀態憔悴虛弱的妻子,他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