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偽君子?”元一山重複著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竟然笑了。笑得十分詭異,每發出一個笑聲似乎就變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不像平時的他。
聽到這個笑聲,隋玉燕和千翠微對望了一眼。隋玉燕厲聲問道,“你笑什麼?!”
元一山看了一眼千翠微。深深的撥出口氣,想起了剛才的千若山。“我是覺得偽君子不太適合我。偽君子是說虛偽的人,而不是深藏不漏的人。我是深藏不漏,但從未對你們虛偽過。”
“放屁。這有什麼區別?”隋玉燕厭惡的抬了抬自己的刀。
千翠薇卻拉了拉她,皺眉說,“他的意思是,他沒騙過我們。只是沒說全而已。因為我們從沒問過,沒懷疑過。”
“小姐還是這麼聰明。”元一山微笑著點頭。還是那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從小千翠薇就覺得元一山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那個時候,元一山的笑容沒有現在如此自然,卻是在很努力地笑。最後笑到眼睛裡面都是光。就好比現在,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這麼一想,隋玉燕講述比武大會時,說那個挑起會場大亂的人就是眼前的元一山。突然就有些不可信了。
隋玉燕卻不像千翠薇那般糾結。她是眼睜睜看著元一山輕描淡寫的說殺人就殺人的。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所以手裡的劍端得穩穩,依舊抵在元一山的面前。“元一山,你想幹嘛?不要對薇薇說這些,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你打得過我嗎?”元一山毫不在意威脅,反而調侃的說。幽默感一直是元一山的人設。知道真相後的隋玉燕越看那張和藹可親的臉越覺得像一張面具。
“我是打不過你。但是也不會束手就擒。”隋玉燕說著就拉開了架勢,隨時準備開戰。
看到這,元一山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幽默過頭了。嘆了口氣,轉身就要走。隋玉燕條件反射的追了上去,劍花落下。元一山卻是輕輕一讓反手,就扣住了隋玉燕的手腕。
千翠薇也不慢,月影霜本能的伸了出去。雲遮月影,攬月入懷,鶴手追月,連著三招緊追而至。可是元一山的身體像一塊柔軟的綢布,任意改變著形態,輕易地就躲過了鋒利的刀刃。當第四劍才出手,元一山的手指也到了。直接掐住了月影霜的劍尖,用力一抖,月影霜差點就脫手。
還好,千翠薇早就有了應對的方法。另一隻手跟上,抓住劍柄,身體一轉,帶著月影霜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但是右手被震得一時半會不能動。只能用左手反握月影霜,抵擋元一山的下一步進攻。
不過,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趁著千翠薇的攻擊,緩過勁來的隋玉燕,接上了千翠薇的攻擊。白虹劍在她手中耍出了煙花的效果。把原本不想應戰的元一山逼得連連後退。只得腳下一提,飛進了後院。
千翠薇和隋玉燕一看,也跟了進去。三道身影就這樣如三條虹帶滑進了安靜的庭院。
才落地,千翠薇和隋玉燕都愣了。一個青色的身影站在池水邊,雙腳幾乎懸空在延伸到水面上的浮板外。好像一個幽靈一般在水面上屹立。
千翠薇和隋玉燕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煙羽衣。
這是要幹嘛?心中有了這疑問,二人都害怕了。喊道,“姐姐,別~”“師姐,不要~”
才喊出口,煙羽衣似乎受到了驚嚇,慌張的回頭看了一眼正跑過來的二人。接著,整個人就朝著水面倒了下去。只是,還沒倒下,就被人攔腰提起。落在了亭臺上。
落地的時候,煙羽衣還有些懵,雙腳一軟跌坐在地。她恍惚的抬頭看著把她拎上岸的元一山。依舊是冷漠,麻木,居高臨下。就好像十年前,從煉獄裡面出來時一樣。
元一山說,“這麼想死嗎?”
昨日於慶藏下手雖然很重,但是面部的損毀並不是很嚴重。除了幾條血痕以外,能清晰的辨明此人是煙羽衣。然而,今日因為梁署津的到來,最終沒有能用這張臉完成凝聚武盟的壯舉。
“姐姐,你沒事吧。”千翠薇跑到近前,扶起晃神的煙羽衣。但是因為激動,卻無法幫助她站起來。
隋玉燕則擋在她們和元一山的面前。“元一山,你想幹嘛?”
元一山看到這姐妹情深的一幕,不無可笑的拉起嘴角,說,“我救了她,你問我要幹嘛?”
“你會有這麼好心?”隋玉燕覺得元一山很是可怕。明明剛剛散發出的是殺氣,卻一轉臉就自然的笑起來。讓人猜不透,摸不清。
“我也不懂,你們為何對我如此有敵意?”元一山明知故問的樣子讓隋玉燕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