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光緩緩出現,帶著秋露的溼潤和中秋的寒涼。
隋玉燕從房間裡面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絲疲憊。昨晚於慶藏沒回來,讓她有些心神不寧。走出小樓,隋玉燕一邊捋著青絲,一邊思考著一會吃什麼早飯。才走進木唯亭,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亭子裡面。
身影坐得筆直,遠遠地望著天光展開,一輪紅日攀升。但是紅日沒有溫度,只有溼冷之氣縈繞周身。
隋玉燕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熱絡的喊了聲,“薇薇。”和那日的強硬兇辣不同,此一刻的隋玉燕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溫婉。像一盞只點著一顆蠟燭的燈籠。往千翠薇身邊一坐,石桌也有了一點點暖意。
像個冰雕一樣坐著的千翠薇感覺自己被照亮了一點。本能的看向隋玉燕。看了一會,泛白的嘴唇輕啟,說了句莫名的話。“你知道嗎?我每次看到你都會想起一個人。”
隋玉燕沒看她,而是盯著紅日。同樣挺得筆直的後背抖了一下,無奈的笑著說,“讓你想起了誰?”
“你知道是誰?”千翠薇又看向了紅日,傲嬌的說。
這次改隋玉燕看向千翠薇。她看到千翠薇毫無血色的臉色,泛白的嘴唇,以及露水染溼粘黏在臉上的髮絲。她伸手幫千翠薇整理,卻沒有回答問題。
沒說,不代表沒回答。千翠薇被隋玉燕的手指觸碰,瞬間崩潰。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但是卻把哭聲壓抑在嘴裡,吞回胸腔。她深呼吸了幾口,才繼續說,“她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覺得門主會讓你去見她嗎?”
“我可以自己想辦法?”千翠薇睜著血紅的雙眼瞪視隋玉燕,小聲的辯駁。
“但,師父不想見你。”隋玉燕收回了整理頭髮的手,很是平靜的說。臉上甚至沒有其他表情。
“胡說!煙姐姐不會的。”千翠薇被這句話刺激得抓緊了雙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深深的扎進手掌中,白裡透著血絲的那種疼才能讓她控制住吶喊的衝動。
隋玉燕嘆了口氣,站起身,扶著冰涼的柵欄。潮溼的感覺讓她平復了一些,因為無法得知煙羽衣是否會在今日公審而煩躁的心情。她不是不想讓他們見面,比起這個,公審才是大事。
千翠薇卻不知道隋玉燕在想這些。只是在沉默中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她吸著鼻子問,“她被關在哪裡?我要見她。”
聽到這話,隋玉燕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回頭質問千翠薇,“你怎麼了?天才亮,就來問我這個。”
“我只是想見她而已。”千翠薇固執的看著她,像小時候一樣氣呼呼的嘟著腮幫子。
這模樣實在是容易讓隋玉燕心生憐愛,一下子就破防了。她伸手掐了掐千翠薇的臉頰。“我天天在你身邊,為何還是老想著她?”
千翠薇被她掐得說話都不利索了。伸手拍開隋玉燕的手。“我有許多問題要問她。”
“你問我不行嗎?”隋玉燕有些不高興的說。
千翠薇卻依舊固執的說,“我必須當面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