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一刻過,金鴿武館。
武林大會一共有五天。第一日是頭宴,第二日是武林議會,第三日,第四日比武大會,第五日尾宴。
今日正是第二日,武林盟主將和其他三大門派的掌門人一起主持。屆時將會針對武林近期出現大小問題進行合議。主要針對的是新興門派的屬地歸屬和認證,現如今發生的武林疑案進行陳述和公判。
今年的重頭戲有兩個,一是關於魔頭煙羽衣的武林公審,二是針對江湖上突然出現的新教派禺山教的合議。
梁管事看了看沙漏,心裡嘀咕。快到巳時二刻了。怎麼於川堂的人還沒到?明明之前通知他們早點到的。還想著早點到就把他們介紹給幾個大掌門。也好在主題議事之前,溝通,溝通。他摸著手裡昨晚從曲老大手裡拿到的血玉扳指,細細的摩挲了一下。嘴角不經意的掛上一抹狡黠的微笑。
不能說我沒幫忙,是你們自己沒如約而至。這扳指就是我的了。
想著,一個聲音從他耳邊飄過。“呦,老梁,這是有啥好事?笑得如此開心。”
說話的人是陳述新。這次武林大會作為雲巍門的門面,一直掌管著武林大會的所有事宜。但是其實啥事也沒怎麼做,都是老梁和其他幾個老管事在張羅。陳述新仗著焦驪山陳氏和千若山的抬愛,對這些老管事一直是呼來喝去,沒事還喜歡冷嘲熱諷。
然而,住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梁管事只得低聲下氣的迎合著。“回陳山主,老奴只是想到這次武林大會如此的平順。為雲巍門欣喜而已。”
“說的也是。雲巍門平順了,梁管事才能過上好日子。”陳述新盯著梁管事新添置的血玉扳指,眯了眯眼睛。
看到陳述新的眼神,梁管事連忙甩甩手,用寬衣袖口遮住了手。“陳山主說的是。老奴亦是這麼想的。願為雲巍門下汗馬功勞。”
“汗馬功勞~”陳述新冷笑一聲。伸手亮出自己受傷的青碧戒指。碩大的戒指扣在食指上,金色的託底熠熠生輝。雖然青碧玉石看著略為普通了,但是陳述新把手往陽光下一放。青碧玉石竟然流動其一番白色的雲霧,彷彿碧海藍天都收入其中。
看得梁管事眼睛都放不開。不得不在袖子裡面把血玉扳指取了下來,兜進袖袋中。再一抖手,好好地俯首拜禮道,“陳山主,老奴自當也會為焦驪山下汗馬功勞。”
陳述新得意的一笑,取下了另一隻手上的黃金尾戒,放到桌子上。“梁管事說笑了。聽說你的本家是長寧人士。可有此事。”
“是的。”梁管事聽到這話,有些疑惑。抱著手不敢抬頭。“我乃長寧梁家的庶出。登不上臺面,登不上臺面。”
“既然是梁相的親戚,又何以登不上臺面呢。”陳述新點了點桌子,把尾戒推了過去。“我知道梁相最器重家人。梁管事就不用說的如此謙虛。”
梁管事透過指縫看了一眼桌子上黃金尾戒,吞了吞口水。可是這可是無力的武林大會的現場,陳述新搭這個口子,梁管事心裡感覺到沒底。所以收回了眼睛,腰彎的更深了。“陳山主,都是同門。有什麼事就吩咐。不用如此介懷。我與梁相雖為同族,卻從未有過接觸。雲巍門為江湖人,梁相為朝廷中人,概不會對武林之事多有接觸。還請陳山主諒解。小人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梁管事便弓著腰,退出了主席臺。獨留下陳述新看著桌子上的尾戒一會,摳摳搜搜的就收回了戒指。四下看了看,正好和不經意之間看向這邊的元一山打了個照面。元一山身邊的位子空著,想必是為了單義巖留著的。今日要對曾經的煙紙峰峰主煙羽衣進行武林公判,想必這兩個曾經與之交好的朋友必然是要在場的。
只是兩人到底是什麼心情坐在這裡,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兩人都曾經追殺過煙羽衣,只是元一山負傷而歸,並未追到人,反而被打傷。而另一個則是親手把她抓了回來。
說來,單義巖,元一山和煙羽衣都是陳述新的長輩。在師尊名下修煉的時候,還曾接受過三位前輩的教導。也算是師徒一場,所以陳述新依照著尊師重道的本分,站起身抱手拜了一禮。
元一山舉著手裡的茶杯對他揚了揚,算是應襯下來了。喝了一口茶,陳述新已經再次坐了下來,和其他人攀談起來。元一山依舊是笑嘻嘻的看著門口,思襯著某人怎麼還沒來。
正想著,門口出現了那個身影。單義巖被一個戴著獨眼罩的男孩推了進來。臉色頗為憔悴,似乎一夜未睡。
元一山一看,起身迎了過去。問道,“義巖老弟,你這一夜去哪裡了?”
單義巖苦笑。“去見了個朋友。”
元一山歪著頭,詭異的問,“是不是去見羽衣了?”
聽到煙羽衣的名字,單義巖的臉色冷了下來。“一山兄不可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