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皇帝將奏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轉身大步離開,憤怒中下了朝。
跪在地上的官員嚇得幾乎要尿褲子。
錢和糧是一車車的往災區運,奈何那流民就是執意往京城湧,哪怕死在路上也不肯待在家鄉。
究其原因,朝堂上一半的人真糊塗,一半的人裝糊塗。
太子精兵,駐紮災區,佔用民房耕地,擴充軍隊,亂七八糟的事兒一大堆。
可這些事,誰也不敢捅到皇帝面前去。
眾官員垂頭喪氣的下朝,沒有個帶頭的,他們就不敢說也不能說。
“戰王留步,”太子陸雍蕭開口將韓厥叫住,面上帶著幾分笑意上前道,“你今日看起來精神煥發,氣色倒是比往常更好了。”
按道理喝了他那日準備的藥酒,就算不是立刻發作,也應身體不適,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人逢喜事精神爽,多謝殿下誇讚。”韓厥依舊面無表情,說出的謝字都帶著生冷。
“哦?什麼喜事?”太子笑道。
“殿下有空關心臣,不如想想流民之事如何替陛下分憂,紙是包不住火的。”韓厥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留在原地的陸雍蕭笑容漸漸冷淡,最終,化為冰冷的雙眸。
……
城中最大的當鋪叫‘聚寶閣’。
名字俗氣,裝修俗氣,但這闊綽的場面,便可看出財力雄厚。
“就是這裡了,看樣子競拍還未開始,您要不要先進去等著?”紅袖將她從車上扶下來,兩人剛想進去,就聽到旁邊一聲慘叫。
只見一名穿著襤褸的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旁邊的孩童哭聲震天,一個勁的推著那男人:“爹爹,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楚宮瑤緊緊蹙著眉頭。
這也太巧合了!那男人就像是在等著自己救一般,發病的時間不早不晚。
“這……”紅袖也一陣糾結,“要不然讓車伕去叫郎中?”
“來不及了。”楚宮瑤最終還是走進人群中,蹲在了那男人身旁,一眼看出症狀是癲癇。
她伸手在那男人身上摸了兩下,卻沒有發現任何治療癲癇的藥物。
“娃娃,你們從哪裡來的?”她命車伕將樹枝塞入那男子口中,防止他咬到舌頭,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將裡面的藥倒出來,讓紅袖給那男子服下。
“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走了兩個月才到這裡,我不能沒有爹爹。”小娃娃哭得厲害,一旁的流民卻表情冷淡。
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一路上他們見的多了。
兩個月?
如果他不是隨身攜帶著治療癲癇的藥,不可能走兩個月才病發。
現在他身上藥沒有了,如果不是吃光了,那就是故意將藥扔了,猜準了自己會出手救人。
只不過,她倒想知道,這是誰設計的?目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