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中了毒，不如說是中了藥，”楚宮瑤見眾人神情疑惑，這才慢悠悠的開了口，命紅袖將屋內的窗戶盡數開啟，將薰香味道散去。
“龍涎香珍貴，世上少有，出現往往伴隨鯨落，才能取出些許。可大梁數百年間，並未出現鯨落，所以這香，大有問題。”
喜燈頹然的坐在地上。
他行醫五十載，從未出過錯，今日雖說錯了，但也錯的不冤枉，他確實沒看出薰香有問題。
“什麼！你不要亂說話！”方婷兒面露嫌棄，才不相信她的話，“這龍涎香是當今皇帝賞賜的，你說香有問題，難不成是暗指皇帝對老王妃下毒？！”
此言一出，屋內一片譁然。
要知道，自從老王爺戰死沙場，皇帝便頗為關照舊家眷，對王爺和老王妃也頗為體恤，怎麼會做出毒害老王妃的事情呢。
“這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楚宮瑤嘴角勾起一抹嗤笑，“揣測皇帝，縣主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方婷兒不禁臉色慘白，站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韓厥的目光落在那薰香上，“若是這香有問題，為何只有母親病倒，我們都沒事？”
“這香是龍涎香不假，但卻是下品，為了以次充好，所以新增了眾多香料，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還在裡面新增了一味藥材——米囊花。”
楚宮瑤話音剛落，屋內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這米囊花是什麼東西。
只有喜燈，猛的一拍大腿，“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王妃整日焚香，吸入的米囊花太多，我們嗅的少自然沒事。她這不是中毒了，而是上癮了！”
“沒錯，不是中毒，是上癮，對這種香上癮到不吃不喝、渾身無力。”
米囊花在古代是少有的東西，但作為維和軍醫，在戰場上她見的多了。
這東西的別名，就是罌粟！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皇帝老兒賞賜的薰香竟然還摻了假，”喜燈笑的眼淚都要出來，絲毫沒有輸了的鬱結，“小丫頭，你這看病的本事，還真是精彩絕倫。”
其實，這薰香未必是摻假，或許是商人為了達到賣個好價的目的貿然勾兌。
只不過沒想到會有大戶人家闊氣到日夜焚香，所以上了癮。
“承讓！”
楚宮瑤命周嬤嬤開窗通風，又吩咐熬煮一些綠豆湯等清熱解毒的東西。
好在王妃吸入的雖然多，但濃度遠遠不夠，所以戒起來應當也不難。
方婷兒緊咬著下唇，還想說什麼，卻看著表哥的目光正落在楚宮瑤的身上，他都從未這樣關注過自己！
“表哥，她既然有這樣好的本事，為什麼早先不幫老王妃治病，讓老人家白白受了那麼多日的折磨!”
“我是想早來的，”楚宮瑤冷笑一聲，“不過前些日子被冤枉，逼著走了火炭，又捱了好幾鞭子，自己都纏綿病榻，哪有本事再來給老王妃看病。”
方婷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