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摸摸他的額頭,手在被子之下,伸進景眠睡衣的下襬,少年明顯縮了縮。
“退燒了。”任先生親了下他的額角,說:“明天再洗澡。”
景眠用鼻音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過了許久,少年再次小聲地,叫了句“哥哥”。
任先生抬手,指尖撥開景眠的劉海,把退燒貼換下來,同時回應:“怎麼了?”
“你還記得李道陽嗎?”
任先生聲音停了下,道:“那次抱你的高中同學。”
景眠沒注意前面的修飾語,見男人記得,點點頭:“他明天要來臨城看演唱會。”
“身上的錢不夠,想寄宿一晚上。”
景眠問:“可以讓他住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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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洛沒等到接他放學的李喬。
一開始他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媽媽沒有按照平時約定的時間出現門口,等到他看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個小朋友都被接走,直到只剩下自己一個,老師才拉著他的手回到了學校裡。
老師按照預留的電話號碼打去,卻發現那頭已經關機。
老師只好撥打另一位監護人,也就是景洛爸爸的手機。
景國鎮接起來時,聲音沙啞,還有些懵,問我:“我是景洛的爸爸,怎麼了?”
“洛洛的媽媽一直沒來學校接孩子,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嗎?孩子等了半個多小時,如果方便的話,您看有沒有時間過來接一下洛洛?”
景國振不能離開醫院太久,這裡的護士長會發飆,醫生也會攆他出院。只是,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同時,景洛似乎也明白了。
小孩兒坐在病床的邊緣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許久都沒說話。
從那天開始,每天接送他上下學的人,變成另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那個親戚似乎也有自己的生活,只幫忙接送了兩天就扔下了擔子。
就在第四天,一輛高檔車停在了景洛小學的門前。
這可給其他小朋友和家長都羨慕壞了。
景洛自從家族破產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所以當車窗搖下,主駕駛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向他時,小糰子還有些陌生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