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魔獸的寬大的後背上,蘇韻手中一直襬弄著那個貌不驚人的柺杖。
拿柺杖彷彿是用一根從樹上隨手摺下的粗壯枝幹製成,切割的手法極其敷衍,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能清晰地分辨出稜稜角角的參差,但表面卻因為護理得當而包了漿,通體油潤髮亮。
在那柺杖上端,唯一的裝飾反倒顯得有些詭異。
六芒星之外是一圈圓弧,在那之外連通著一道不深不淺的劃痕,蔓延而上,猶如藤蔓一般攀爬到了柺杖頂端,隨後便再無交集。
蘇韻用手觸著這蜿蜿蜒蜒的痕跡,沿著那一筆一畫蔓延而上,卻始終弄不明白它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難道就只是留給她做一個紀念?
經驗告訴她,這並不可能,可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她晃了晃腦袋,稍稍拋棄這些不必要的訊息,開始從頭梳理這些雜亂的資訊。
藉助瑪門的線索,他們跋山涉水找到了杜波依斯,弄清了當年發生的事情真相;
她甚至憑藉幻術見到了蘇西婭的真人,卻始終沒有得到系統關於“支線任務成功”的提醒。
而支線任務的內容是尋找原主母親在魔界生活的痕跡,探索幾千年前世紀大戰的真相。
幾千年前世紀大戰的真相已經沒什麼異議,唯一可能有遺漏的便是這任務的前半句,尋找蘇西婭在魔界生活的痕跡。
蘇韻忽然想到了臨走之前杜波依斯隨口說的那句話。
他說,蘇西婭在魔界還殘存了些許勢力。
但同時,他又說須得蘇韻持有證明身份的證據,才有可能打動那些人。
證據......難道就是面前這不起眼的柺杖?
想到這裡,她眉頭緊鎖,放在古代,這般識別身份的物品無論怎麼說也應當有個關於姓氏或家族的標誌。
這一步既是為了表明身份,更是為了防止偽造的可能性。
這也成為了她排除掉柺杖是那傳說中的“證據”的可能。
並不算罕見的黃梨木材質,以及極為粗糙的製造方法,這無不說明它絕不是重點,但卻是到達結局非常關鍵的一環。
到了這裡,蘇韻的推理再次陷入了死路,正當這時,她卻忽的被人彈了一下後腦勺。
“嘖!”
在思考的時候被人打斷,就好似是在極美的夢中被人強行拉起一般,既是可惜又是憤怒。
蘇韻捂住後腦,怒氣衝衝地轉過臉去,脫口而出:
“幹嘛!”
等她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般進行完之後,蘇韻才猛然發覺,自己已經不是在學校裡被人捉弄的少女,而是坐在魔王身前的神女一枚。
想到這裡,她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卻見男人一臉懵懂,似是被她嚇到了一般。
現在想想,這完全是無稽之談!一個手中沾滿鮮血的魔王!怎麼可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奶兇奶兇的模樣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