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天牢內。
幾縷殘陽透過被欄杆覆蓋的小窗,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那裡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滿壓抑。
角落處,男人頭髮微微凌亂,垂著腦袋坐在破舊不堪的床鋪上,表情陷入陰影中,讓人捉摸不透。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溼氣加上已經乾涸的血的味道。
整個空間十分昏暗,只有兩邊幾盞油封閃著微弱的光,被風一吹,就滅了兩盞。
這裡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換作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受不了。關在這裡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原來,這裡不光是潮溼和血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的更是死亡的號角。
“啪嗒,啪嗒。”
刺耳的腳步聲迴盪在空蕩的天牢中,彷彿是生命的倒計時一般,又像是時針一秒一秒在走動,讓人不由得心中一驚。
終於,腳步聲在身旁停了下來,高大的身影遮擋了微弱燭火帶來的光明,讓人心中更是落寞。
“庫洛伊。”
低沉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拉斐爾表情嚴肅,眼眸中透露著點點哀傷。
庫洛伊心中不是滋味,他緩緩抬頭,與拉斐爾四目相對,卻始終沉默不言。
一時之間,天牢又一次陷入了習慣性的沉默。
就在剛剛,庫洛伊還是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而現在卻狼狽地被鎖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成為了監下囚。
拉斐爾能夠理解他的低迷,但卻不能饒恕他的罪過。
“菲力他還好嗎?”
這是這麼多天來,庫洛伊主動說的第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兒子菲力已經成為了他唯一一個在乎的人。
拉斐爾道:
“他很鎮定,只是關於他和阿斯拉德神女的婚約,我們必須取消。”
雖說父母的罪過與孩子無關,但天界與人界相同,人言可畏;取消婚約既是對蘇韻的保護,也是拉斐爾自己的一個表態,讓眾人不落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