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首領，向您報告。”
聽到聲音，森鷗外沒有轉身，仍是揹著手站在窗前，俯瞰著黃昏下橫濱的光景。
火燒雲在天邊翻滾，腳下的橫濱沐浴在粲然的金紅中，似乎仍是如同往日般，一片欣欣向榮的平靜和諧。
鞠躬報告的人等待了一會兒，見森鷗外沒有阻止，於是繼續說了下去。
“依照您的指示，在異能特務科的人趕到之前，我們讓下面的人偽裝成普通人分批進入店中，成功購置了大量繃帶。”
森鷗外這時才有了反應，他轉過身，陰影中的暗紅雙眸透著冰冷。
“這些人購買時知情嗎？”森鷗外說，“知道自己即將接連遭遇災難，成為他人享受「饋贈」的代價？”
“並不。傳下去的命令，只有偽裝與購買這兩樣，沒有解釋其中的緣故。”報告的人頓了頓，“嚴格遵守您的指示。”
森鷗外微微頷首。
“這是必要的舉措，因為中也君得到的記憶中，規則的觸發者也是不知情的狀態。”
森鷗外的眼中沒有任何憐憫之類的情感，只是冰冷而平淡地說道。
“我們要盡量控制與那份「記憶」中不同的部分，以此來保證「饋贈」規則的穩定觸發。這是最優解。”
“畢竟我們沒有更多樣本來進行試錯。”森鷗外遺憾地嘆了口氣，“那位店主沒有同意我們的合作啊。”
報告的人慾言又止，但話出口前又咽了下去。
“看起來你有些話想說？”森鷗外側了側臉。
報告的人的喉嚨動了動，還是把心底埋藏的疑惑問了出來。
“其實即使將「規則」公佈，自願為港黑奉獻的下級成員也不會少，為什麼要犧牲完全不知情的成員呢？至於試錯樣本的問題……”
報告的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森鷗外。
“只是「壟斷」沒有談成而已，我們仍然可以接著大量購入，這樣就有充足時間可供實驗，沒必要非要讓那家店封店——”
森鷗外的眼珠動了動，看向報告的人。
報告的人自知失言，立刻閉嘴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冷汗浸透了後背。
森鷗外緩緩走近，每走一步報告的人心髒就重重一墜，只覺今天難逃一死。
但沒想到森鷗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不僅沒有發怒，反而十分平靜。
“你有想過，假如在基層械鬥時，敵對方出現了擁有「饋贈」的人會怎麼樣嗎。”森鷗外說：“那將會是一場一面倒的戰鬥。在外人眼中只代表一件事——港黑也會失敗。”
“這是港黑無法容忍的。居於頂點的巨獸一旦表露出一絲遲緩，底下的蟲蟻便會蜂擁而至，而沒有絕對控制的強權，黑暗世界就會再次陷入紛爭與混亂之中。”
森鷗外望向窗外。此時黃昏的光線已漸漸轉冷，夜晚的陰影開始籠罩向橫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