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澀澤龍彥關注西宮月昳的時候,費奧多爾正在面對一隻充滿憐愛與自責的伊萬。
自責是對自己,憐愛是對他的。
那種滿滿的、馬上就要溢位來的豐盈感情,就像是在他頭頂生造了個泉眼,源源不斷地往下傾注,斬不斷理還亂的黏黏糊糊液體。雖然伊萬以前就這樣,但遠遠沒有現在瘋狂。
也不知道西宮月昳和他說了什麼。
“伊萬,去做你該做的事。”
“好的,主人。”
伊萬·岡察洛夫十分不捨地離開了。
揮之不去的黏糊感終於消散了些許。
——如果能忽略那兩個坐在身邊黏糊在一起的人就更好了。
他才驅走伊萬,伸手十指交叉撐著下巴,想說點什麼,就被太宰治和澀澤龍彥齊齊盯住。兩位虛假的盟友投來相當不贊成的目光。
“費奧多爾君,你違反了約定。”
“違反了什麼?”狹長的紫色眼眸被碎髮遮得朦朦朧朧,他反問,“太宰君,我應允的內容裡可不包含這些。”
澀澤龍彥則指責另一方面:“我邀請你前來,只是為了見證。”他覺得費奧多爾取代他的主人地位。
“多一個無傷大雅的看客也無所謂,不是嗎?”
他們吵起來,吵的時候也優雅極了,就只是用言語互相戳來戳去。
西宮月昳聽了兩句,覺得自己應該遠離這份爭吵。他想要讓自己的存在感更低一些,奈何即便他努力窩起來,也是一米七以上的人,特別顯眼。
就算想當擺件,也是很大一隻的擺件。
況且太宰治嘴上和費奧多爾對峙著,放在桌底下的手卻牢牢地箍著他,一心二用,戳來戳去,把多出來的精力全放在撓他手心上。
太宰治在他手心寫字:你應該留在東京的。
西宮月昳也戳來戳去,回覆他:在哪兒都一樣。
太宰治:太危險了。
西宮月昳:原來你知道危險。
太宰治:不一樣,你只是一個普通人……
西宮月昳:是呀,連我都知道澀澤龍彥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異能力結晶,太宰君,人間失格?
他反抓住太宰治的手指,掐對方的手背,專挑皮薄的地方捏,揪著一點軟肉無限拔高。
努力營造出一副沉穩模樣的太宰治有點繃不住,表情上愈發神秘莫測——痛痛痛——再掐要掐出指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