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死去會對周圍的人產生難以想象的影響,也許這種影響是可以被時間沖洗掉的,也許會永遠刻在身體的某一個角落,等著什麼時候,因為什麼碎片,重新將塵封已久的記憶與情感掀起來。
西宮月昳大概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平靜很多,但幾乎沒有人相信他能平靜。
有許多事情需要操辦,下葬的事情總得有人去溝通。總得有人頂著悲傷,站起來,把這些複雜的儀式辦辦完。
葬禮,畢竟是給活人看的,是給所有留念他的人一個結束。
西宮月昳倒不是沒有體驗過。
他只是沒有體驗過……自己的葬禮。
傳統的日本葬禮似乎都有一點佛教的意味,禮儀雖然繁雜,但也能接受。
但問題是。
西宮鶴影,人氣太高了……
這才過去了一天,那場大火就已經上了各大頭條,如果不是有人幫忙攔著,他家的大門說不定已經被狗仔踏破了。而且雖然西宮月昳內心想著一切從簡,那些知曉了訊息的狂熱粉絲們卻絕對不會同意。
所以大概。
他要面對自己的超大型追悼會了。
西宮月昳麻了。他現在甚至沒有辦法出門。
他得在家裡自己給自己守靈。
介於他自己身為家屬的強烈要求,這場盡力從簡的葬禮沒有僧人在一旁唸經超度——西宮月昳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聽別人超度自己。
所前來悼念的人也都是真正的熟人,這倒是給他留了足夠的緩衝時間來接受。
“月月。”
“月月?”
“嗯?”西宮月昳回過神。
他其實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別人在旁邊悼念自己,但是他必須在場。所以在很多人說悼詞的時候,他一直在看著自己的黑白遺照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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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只是馬甲的遺照,但是西宮鶴影長得和他那麼像,看著就像是他自己……這本來就是他自己……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居然會看著自己的遺照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