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無畏,楊侯說話不經過腦子,只把真相赤裸裸擺在嚴熠祺耳朵邊,全憑他自己定奪。
相不相信都是嚴熠祺的事情,他只負責告知。
楊侯沒經過為人處世,自然也不曉得有時候真相往往最傷人。
嚴熠祺此時心情波瀾未平,更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生氣。
高興白洛問沒有在短暫的時間內就喜歡上‘嚴熠祺’這個人;生氣於他怕白洛問夢裡那人是麒麟,是白澤,也可能是其他人。
嚴熠祺壓抑體內的邪性太久,又在這時受到刺激,指尖忍不住顫抖,只能捂住眼睛,低下頭不讓嗜血的尖牙和泛紅的眼珠暴露。
楊侯透過後視鏡還以為他是受到打擊心情不好,正捂著臉哭,頓時有些後悔這麼直白地告訴他。
“那個,你也別傷心,人神有別嘛。”
嚴熠祺把窗戶露出一個縫,待涼風吹進來,能讓自己清醒些。
窗外轉瞬即逝的街道在樹蔭間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喧囂。
…
同一片蔚藍天空下,陽光揮灑著給地面鋪上一層金粉,刺眼奪目。
白洛問施法淨去自己一身血漬,從腰帶裡取出從電影院裡帶出的那張圖畫。
她把圖拿在鼻尖細嗅,眯著眼睛試圖從空氣中龐大的資訊組裡找出那道屬於海子殘留的氣息。
索性這邊人流並不多,氣味雖然微弱但尚且還留有一絲,只需細心辨認就能找到。
但四面八方太多的可能性,光憑這一點留存在這裡氣息並不能直接找到海子所在的確切位置。
白洛問只能另闢蹊徑。
既然海子對電影院如此執著,那他會不會找附近的電影院隱藏,或者繼續他的殺戮?
並且另外兩隻無皮怪的消失太過於詭異,白洛問只能歸於和海子有關。
她一邊重新思考在電影院裡發生的事情,尋找的腳步也不停下。
來到街邊一家雜貨鋪,白洛問支稜個腦袋伸進去,詢問正在整理貨架的店主,“請問附近哪裡有電影院嗎?”
店家也很酷,頭也不回地伸手指向右方,“一直走,盡頭左轉。”
她聲音處於男女之間的聲線,一時分不清性別,但那有一頭橘黃色、略顯粗糙的長髮披在身後,讓白洛問認為她應是名成熟女性。
“附近是隻有這一家嗎?”
“嗯。”
“哦,謝謝。”
臨走前,白洛問不死心地側過頭再度望過去,那店家依舊蹲在貨架那,低著腦袋從旁邊大箱子裡取出麵包放置,看不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