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平陶城就已近在眼前。
太陽高高,懸掛在上空驅散了一絲絲寒冷。
沈綰從馬車上爬下來,任由守城計程車兵盤問他們,自個兒跺了跺腳來緩解腳上的僵硬,餘光卻瞥見有個人打馬匆匆而來。
那人從城門裡面衝了出來,當時一個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顧承恪的跟前。
“末將參見王爺,王妃。”
“江力?”沈綰一語道出了來人的身份,趁他稍微打量,奇怪道,“你這怎麼眼睛紅彤彤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江力的臉色難看至極,聽到沈綰這麼一詢問,這個高壯的漢子似乎再也忍不住了,當時就哭得稀里嘩啦。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道:“今日一早天不亮,魏將軍帶人去抵抗胡國的進攻,結果卻被那些雜碎使陰招拖下了馬,踩斷了一條腿,大夫說了,將軍的命是保住了,只是那一條腿是沒了,以後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他這麼一說,幾個守城門計程車兵又安靜了下來,紛紛別過臉,偷偷抹著眼淚。
魏子淑是這胡國邊塞的大將,也是這軍中的主樑骨,軍魂軍心一般的人物,自打知道魏子淑出事之後,一個個的都心不在焉的。
沈綰吐出一口寒氣,踹了他一腳,板著臉道:“哭喪什麼?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帶我過去,我保準給你們將軍把腿給接好。”
“啊?”江力嘴巴大張,兩顆沒收,住的眼淚順勢從臉上滑了下去,吸了一口冷氣,當場就嗆得撕心裂肺。
“咳咳咳咳咳——王妃,王妃,您,您剛才說能夠把將軍的腿給接好?您說的是真的嗎?”
迎著周圍守城門計程車兵的視線,沈綰心中真的恨不得將江力給拖出去打一頓。
魏子淑既然是軍魂一般的人物,他本就不應該在這裡說這件事情的,到時候傳得風風火火,便給了胡國的軍隊可乘之機。
“當然。”沈綰縱然心中有些發虛,沒有全然的把握,語氣卻還是鏗鏘有力,“你什麼時候見到我失手過,還不趕緊帶我去。”
這傻子。
江力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和淚水,笑呵呵的起身:“那末將現在就帶王爺和王妃過去。”
等到他們離開了城門口,原本守城門計程車兵面面相覷。
“王妃真的能夠把將軍的腿給醫好嗎?”
“聽聞王妃醫術驚人,應該是可以的吧。”
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只要將軍的腿有救了,那麼他們也就能夠振奮起來了。
營帳之中。
裡面傳來一個人的怒罵:“魏子淑,不過就是一條腿沒有了而已,你這麼頹廢,邊塞怎麼辦?邊塞的百姓怎麼辦,平陶城的將士怎麼辦?”
“不過是一條腿沒有了而已?少了這條腿,老子就不能夠上戰場了,就像個廢人一樣,就算是三歲小兒都能夠將我給推倒,我這樣倒不如死了算了,免得浪費藥材。”魏子淑躺在床上,由於失血過多而面色蠟黃,蒼白,雙眼飄忽無力,他苦澀的笑了一下,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