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梨棠離開以後,沈綰繼續回到軟塌上讀著書,不知不覺也有些睏倦了。
才剛打了個哈欠,身後的窗子便傳來“吱呀”的一聲,緊接著被推開了個縫。
沈綰一瞬間警惕了起來,睡意全無,目光凌厲地掃向那半開的窗子,“誰?”
並無人回答她的話,正當沈綰有些疑惑的時候,一道白影便自窗外一躍而入,在地上打了個滾,站在沈綰的面前。
熟悉的眉眼,可不就是沈綰那日在山崖下救過的男人。
顧承恪嘴角含笑,倒是絲毫不為自己夜闖女子閨房而感到尷尬,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她一旁空出的軟塌上,悠閒開口道:“沈姑娘,一日不見,不知姑娘可還安好?”
他一面說著,一面捻起小几上的糕點,放在鼻下輕嗅了嗅,而後嚐了一口。
“不錯,沈府的廚子點心做的倒是愈發精進了。”他眯眼評價道。
沈綰暗自咬了咬牙,瞧著悠閒自在的彷彿是在逛自家菜園子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睿王殿下深夜闖入我的閨房,就不怕旁人瞧見了傳出流言蜚語嗎?”
顧承恪正端倪著糕點的動作一頓,挑眉瞧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片刻後輕笑了出聲,“小丫頭倒是不賴,竟一眼便識破了本王的身份。”
沈綰嗤笑了一聲,整個盛京先前外出的便只有睿王一人,這人一路回京還都自稱本王,身旁的屬下們也都是畢恭畢敬的,這架勢,除開睿王,還能有誰?
“我倒是比較好奇,睿王殿下才剛解了毒,怎麼又中了毒。”沈綰撇了撇嘴,瞧著他,嘴中說出的是肯定的話語。
顧承恪勾了勾唇,對沈綰愈發感興趣了起來。
這女子果真不是什麼尋常人,竟能一眼勘破他中毒的事情,妙哉,妙哉。
“罷了,算我倒黴。”沈綰搖了搖頭,一面嘀咕著,一面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衝顧承恪點了點下頜,“過來,我幫你解毒。”
顧承恪嘴角的笑容更擴大了幾分,“難道你都不問我是如何受傷中毒的?”
“這有什麼好奇的。”沈綰有些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理所應當地道:“無非就是技不如人,或者遭人暗算咯。”
顧承恪的話被堵了一下,抿了抿嘴,卻是有些愉悅地笑了開來。
沒再說些什麼,他乖覺地起身,走到沈綰跟前,由著她動作。
沈綰倒是一刻也沒拖沓,直接把溢位血珠的那根手指送到顧承恪嘴前,在他的唇瓣上一擦。
“行了。”她收回手,拿帕子擦掉血跡,幽幽開口道。
顧承恪還維持著原先的姿勢沒有動,探究的目光凝在了沈綰身上,“這麼容易便解毒了?”
“不然呢?”沈綰嗤笑一聲,上次在溫泉中他便已經問過了相同的問題。
她的血能解開世間百毒,這點毒對她來說不過就是區區一點小問題而已,不足掛齒。
“不錯,本王倒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顧承恪眯了眯眼。
這些時日,他也曾派手下四處打探過這沈大姑娘的資訊,可調查出來的內容卻和眼前的女子出人甚遠,有趣,著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