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音不知所措間也漸漸有點相信眾人的話,看著眼前一雙雙泛紅的眼盛滿的盡是期盼,她想,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和名字就是他們嗎?他們都曾活生生的存在在自己曾經的生命裡嗎?
為什麼?為什麼天道要遮住她眼,遮住她們的存在?
看向站在最後的蕭卿玉,看到他眼中閃過淚光,嘴角露出笑來,是開心的笑,她回來了,真好!
綠腰哭的又兇了“你已經拋棄我兩次了,你還忘了我,你說會一直一直記得我的…嗚嗚嗚~”
慕天音轉過身抱住哭的不成樣子的綠腰,餘光看向蕭卿玉,見他對此毫無異樣,心裡是信了九成九,不由伸手似乎做了千遍萬遍一般熟悉一下一下的拍著懷中女子的背。
綠腰哭了一會,停下來紅著眼睛仰著頭委委屈屈的問慕天音“你怎麼會忘了我們?是不是上次受傷太重所以記不得我們了?
“上次受傷?”慕天音疑惑。
“就是十二年前流雲宗的時候。”綠腰帶著哭腔抽抽搭搭的,“那時候你為了救我們而墮魔,在我們面前生生消散了,我們都怕你是騙我們的,怕你真的一直一直不回來了。”
慕天音輕輕安撫著綠腰,腦子裡不斷想,卻依舊想不起,可心底抹不去的痛意一遍一遍似在告訴她眼前女子說的都是真的,不止她們曾在她生命裡真真切切存在過,她也曾在她們生命裡鮮活過。
陸玲兒走過來,淚珠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師叔,十二年前雲樂師兄死了,你也走了,後來蕭師兄也自請出了宗門至今沒有訊息,我們都好想你…是我們不好,我們見到您這麼久,居然一直沒認出您……”
慕天音聽著不知為何心一陣一陣的抽痛,痛的臉色有些發白,所有的所有,都是她自大荒生來一直一直以來從未體會過的情感,卻偏偏令她熟悉又痛楚。
“不是你們的錯,是老天跟我們開了個玩笑,她封存了我關於你們的記憶,也讓我在你們的印象裡成為了陌生人,這才導致我們見面不識。”
地精小丑突然出現,身上發出一陣一陣的淡綠色光芒,一個綠色的如夜明珠般大的光點從小丑的身體內緩緩出現在眾人眼前,慕天音不由伸出手,光點落在她手心,慕天音驚奇的發現是那光點一抹精魂。
身體裡的記憶彷彿被開了個縫隙,過往的一點一滴在這時候全部湧現,記憶一點點一條條漸漸連成一根線,眾人只見慕天音身上突然發出一陣白光,便發現自己印象裡的師叔就是眼前的慕天音,一顰一笑,一喜一怒都是她。
白光過間,慕天音似聽到上天遙遙一聲嘆息,可她一點都顧不得,她記起了所有,看著掌心的一抹精魂,覺得無比的熟悉,小丑在慕天音面前使勁兒的蹦躂,見慕天音注意到它,便一下掉在地上消失不見,又從另一個地方出現,反反覆覆不知疲倦。
慕天音想起自己曾經在雲樂的心口封印了一隻地精,忽而明白了小丑就是十二年前的那隻,怪不得再次遇見時那般又瘦又醜,原來是護著體內雲樂的魂魄了。
看著掌心的精魂,突然間就紅了眼眶“原來是你,這是他的魂魄嗎?是你在預感危險的時候留住了他的魂魄?”
小丑飛到慕天音跟前,慕天音伸出手讓它待在自己掌心,看著它蔫蔫的,身體也癟了下去,心底萬千言語彙成一句,淚意閃爍“謝謝你,小傢伙。”
抬頭紅著眼對眾人道:“我都想起來了,你們都在,真好!”
又看向自進門後就一直隱於一旁的蕭卿玉“阿玉,你是阿玉嗎?”眾人聞言震驚的看向蕭卿玉,陸玲兒驚呼道:“鬼面玉尊是蕭師兄?”
風遙紅著眼“什麼蕭師兄,他早就離了宗門你忘啦?”
蕭卿玉拿下鬼面紅著眼站在那,眾人這才知曉,原來令人聞風喪膽的鬼面玉尊竟真是當年的蕭卿玉!
慕天音走到蕭卿玉身前輕輕抱住他拍拍他的後背“謝謝阿玉能找到我,也謝謝阿玉這段時間一直照顧我。”
蕭卿玉想像之前那樣抱住慕天音,可如今她恢復記憶了,微微拿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慕天音鬆開蕭卿玉,轉身對大家道:“謝謝你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都成長的很好。”
她更想說的,其是是能再見你們,真好!能再見活著的你們,真好!這次,她終於沒再錯過!
淚眼婆娑間,緩緩道出身份之謎“我既已想起一切,那便也告訴你們,我並不是你們的師叔,也並非九仙山之人,當年只是暫時需要一個對外的身份,往後你們若是喜歡,都可以像綠腰一樣喚我名字,我的名字,叫做天音!”
除過蕭卿玉和獸宗眾人,這是所有人第一次知曉慕天音的名字,她在大荒時父神為她取的名字——天音。
頓了頓,慕天音又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在這世間了,慕只是我給自己取的姓罷了,在我之前生活的地方,大家都喚我天音,你們亦可如此。往後,也都莫要稱我為師叔,或者你們願意,喚我一聲姐姐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