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澤城外八十里處有一座綿延數千公里的天然山脈,橫亙數城,四野群山環繞四季常青,名喚大澤,大澤城便是因距離它最近而得此之名。
它不像其他名山大澤一般聞名世間,亦不像四海仙山那般令人嚮往,反倒更像一個平凡於世的世人一般,在這廣袤無垠的世間顯得平平淡淡自然恬靜。
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毫不起眼平靜淡然的大澤山山腹內,隱匿著一個數萬年來一直未被發現的巨大結界,結界內是一座藤蔓環伺的天然山谷,谷口一塊巨石上刻著‘梵谷’兩個渾然天成的大字。
入了谷,滿目盡是藤枝密密纏繞的木屋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谷內四處,幽靜而不失清雅,偶爾幾個來來往往的谷中人皆穿一身從頭到腳的灰袍長衣,舉目四望,你會發現谷中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此時,一面須皆白的老者手持一根碩大的古杖步履輕快絲毫不像這般年紀該有的步伐,面色肅穆的往後山而去,路過的族人在老者經過時紛紛駐足行禮“長(chang巫”。
老者面對眾人的行禮並沒有停頓,手持古杖氣息穩重一步步走的不緊不慢,古杖上面不知掛著什麼動物的頭骨密密麻麻好一些,看起來略帶了些恐怖,隨著老者的步伐眾多頭骨間發出激烈的清脆碰撞聲。
頭骨可怖,卻有谷中斑斕的蝶縈繞著老者上下飛舞,時不時還會有一隻落在古杖之上稍作停留。
蝶藍紫色的的翅在光的照耀下發出斑斕之色,視線漸漸清晰,映的身下一朵金色的牡丹更加耀眼華貴,院子裡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赫然已是四季城內,“爹,昨日城內又失蹤了五人,玉眉帶著人連夜去尋那賊人蹤跡至今未歸,怕是仍舊找不到那賊人藏身之所。”
石桌前,一約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穩坐在前神色泰然,看著面前說話之人“此賊子狡猾異常,玉眉與你都年紀尚輕,尋不到其蹤跡實屬正常。”
面對中年男子的泰然,身穿黃色華服的年輕男子就略顯焦急了些“爹,城中這半年來已然失蹤了百人有餘,幾大世家也派了不少人尋這賊人,可損失了那麼多人不說,連這賊子是誰都不知曉,且這幾日賊子猖狂,擄掠人數日益劇增,實在是不能再等了,爹你就派人給流雲宗孟宗主送信吧,讓他派些修為高深的弟子前來幫我們除孽!”
中年男子乃四季城第一世家歐家家主歐震嶽,今年四十有二,年輕男子乃他獨子歐旭,今年二十有二,長相頗為俊秀,一雙劍眉令其平添了幾分其父的曠然,倒也是年輕俊美一男子。
聽完自家兒子的話,歐震嶽眸色帶了幾分深意,而後道:“流雲宗兩年前元氣大傷,今年又頻頻被血魔宗餘孽所擾,我擔心他們分身乏術啊。”
歐旭眉頭緊鎖“爹,四季城本就隸屬流雲宗管轄之內,只要您書信一封,憑孟宗主之俠義,定然不會坐視不管,說不定還會請其他仙宗之人一起相助,屆時我們還愁抓不住這害人賊子嗎?”
說罷一雙眼巴巴的看著自家老爹,一口氣不敢鬆懈,生怕自家老爹仍不願向流雲宗求助。
歐震嶽聽罷自家兒子的話,沉思幾許,終是道:“好,就依你所言,為父這便去信孟宗主請他派人前來相助。”
歐旭一聽自家老爹答應了,忙高興的一蹦三尺高,立馬轉身頭也不回道:“爹我去找玉眉告訴她這個好訊息!”
歐震嶽看著轉眼就不見的兒子翻了個白眼,仍舊不忘囑咐道:“賊人還未捕獲,一定注意安全!”
“知道了爹~”回他的,是歐旭漸漸消失的聲音,歐震嶽搖頭失笑,轉身去往書房提筆寫信。
不是他不願向流雲宗求助,乃是這半年來流雲宗弟子只要一出宗,便屢屢遭受血魔宗餘孽殺害,流雲宗在過去十幾萬年一直護天下百姓安樂,他實不忍其再遭受無故殺害。
只是如今四季城之詭事不能再拖,只希望他信中寫的足夠詳實,孟宗主足夠重視,多派些弟子前來,一是人數眾多免遭血魔宗暗害,二是四季城確實不能再拖了。
他也曾懷疑城中之事是否是血魔宗作祟,可血魔宗自打年前現世後一直處於暗中與流雲宗處處作對,令他的懷疑不攻自破,世間自兩年前傳聞魔族現世後又不少邪祟也隨之出世,他懷疑此次城中之事便是哪個修煉魔功之人或是山中邪祟所做。
思緒落定下筆堅韌,不多時一封詳盡的書信便已完成,歐震嶽叫來自己心腹將信親自封好交與他“你速速將此信帶去交與流雲宗孟宗主,記著,一定要親手交給他,此信或關乎四季城全城安危!”
心腹聽罷收起新忙急急離去,歐震嶽親眼看著他消失在自己視線,垂在身側的手微微蜷縮了下,他其實也是緊張的。
城外,歐旭遙遙看到了身背長弓一夜未歸的楚玉眉和她帶著的幾十名家族弟子,看著心上人輕蹙的彎月眉和微微抿著的嘴唇就知曉昨夜的追捕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忙快步迎了上去,開心道:“玉眉,我爹已經給流雲宗孟宗主寫信了,相信過不了幾天流雲宗弟子就能來幫我們一起查詢兇手了!”
楚玉眉緊蹙的眉這才有了喜色“真的嗎?歐伯伯真的給流雲宗寫信了?”
歐旭看著楚玉眉的笑顏不由得心中更加歡喜,開心道:“真的,我騙你作甚,我剛剛出門的時候我爹答應立刻去寫,這會兒估計已經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