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老人少有的威嚴“不會說話就不要說!卿玉那我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等雨停了回去問問師兄。”
陸玲兒在門外偷聽到他們所有對話,眼淚刷刷的往下掉,為了不讓自己被發現捂著嘴巴一路小跑著去了蕭卿玉昏迷的屋子。
進門後撲倒在床榻邊上“蕭師兄你快醒醒,淨山師叔說師叔說她會回來是騙我們的,我不信,你快起來告訴我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床上的蕭卿玉毫無反應,陸玲兒一度哭到奔潰“雲樂師兄走了,師叔也走了,蕭師兄你也要拋下我們嗎?”
“我不信師叔會騙我們,她說她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不管十年二十年,還是百年千年我都願意等她回來。”
“可惜那日的魔族逃掉了一個,血魔也逃了,你若不醒,師兄他們修為又弱,我一個人如何替師叔報仇?”
陸玲兒哭的直打嗝“若師叔有一日突然回來了,你卻永遠沉睡醒不過來,師叔那麼喜歡你,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喜歡你,她看到你這樣子該有多難過。”
蕭卿玉身側的指尖動了動,因為陸玲兒最後的話意識由眾多碎片匯成一副完整的畫,是慕天音擋在他身前身死救下眾人的場景,她遙遙而來的聲音在他耳邊清晰響起“好好守著這世間,等我回來”
是啊,他要等她回來,守好世間等她回來!
髮間的白玉蓮花簪閃過淡淡光澤,蕭卿玉意識漸漸迴歸,可身上的傷太重,沒能立刻睜開眼睛。
陸玲兒還在一旁哭的傷心“師兄你快醒醒吧,我們一起好好修煉,努力努力再努力,然後找到那逃走的魔族和血魔替師叔報仇!”
陸玲兒哭夠了,紅腫著一雙眼睛毫無靈魂的離開,她好想師叔,比往日每次都要想,看著眼前潑天大雨連綿而下,她多希望這些時日都是她做的一場夢,夢醒來師叔就坐在她跟前笑著摸她的腦袋,寵溺的對她說“看看,我的玲兒終於捨得醒了。”
慕天音離開的第三十六日,蕭卿玉意識迴歸,於第三十七日早甦醒,醒來後一連三日怔怔看著屋外大雨不言也不語。
眼前雨幕中盡數都是慕天音的影子,千千萬萬,無窮無盡,喜怒哀樂頻頻入眼,一切彷彿都僅僅發生在昨日,又好似隔了好久好遠。
堂堂七尺男兒,淚落得像這潑天的大雨一般不曾停歇。
第四日後終於變回正常,九仙老人同青玉淨山以及秦穆四個一同來看他,他見到九仙老人的第一句便是“宗主,師叔她會回來的對嗎?”
這個問題九仙老人著實回不上來,在一雙雙期盼的眼睛中微不可見的嘆息一聲,他不願騙了這些赤忱的孩子,陸玲兒急道:“宗主,你可知師叔來自哪裡,我們若去她熟悉的地方會不會就能等到她?”
師叔從未騙過他們,這次應該也不會騙他們的吧。
這個問題九仙老人也回不上來,聲音帶了些許滄桑“從我認識她那日起,她的一切都是個秘密,我還是孩童時她就是如今這般樣子,如今我眉發如雪,她還是絲毫未變,歲月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痕跡。”
“她從不提及她的來處,也不提及她的名字,只說她曾慕名而入世,便讓我們稱她慕姑娘,可我們如何敢,便只稱她為前輩。”
眾人一震,是啊,他們跟了她那般久,竟一直不知她的名字,只記得那日九仙柱前大師兄在前頭引路,帶著一喜青衣玉扇在手的師叔遙遙而來介紹給他們“這位是慕師叔。”他們便一直喚他慕師叔,後來不知不覺間慕字也去了。
眾人恍惚,她出現的突然,離開的也突然,好似一切從開始就是一場夢,一場她一直不存在的夢。
蕭卿玉心中不知是難過還是開心,所有人中竟是他知曉的最多,她存世六萬多年,不,那日小屋外他聽到綠腰前輩說師叔是神族,說什麼神族不會死,她存世六萬年還是在他眼前死了。
他還沒問到想要的答案,她就已然化為一團青煙消失自己懷中,蕭卿玉的淚控制不住的又要往下掉,努力讓自己不悲傷也不哭出來。
她的一切都神秘,如今他知曉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可她卻不在了,天音,真是個好聽到令人心口生疼的名字!
蕭卿玉努力不讓自己流淚的樣子刺痛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秦穆與風遙別過頭去不讓自己看到眼前一切,譚安知在陸玲兒破防之後也落了淚。
青玉啞著嗓子道:“好了,都別難過了,卿玉剛醒讓他好好休息,前輩那般神秘強大,不是說讓我們等她回來嗎?那我們就等,我相信無論多久,她遲早都會回來!”
這一次淨山沒有再反駁她的話,秦穆幾個也因她的話通通看向她,青玉含淚笑道:“怎麼,你們自己的師叔說的話你們都不信的嗎?”
蕭卿玉第一個發聲“我信!她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陸玲兒緊緊跟上,帶著哭音道:“我也信,我們都這麼想她,師叔一定也很想早點見到我們!”
接下來秦穆幾個一一都說相信,九仙老人道:“前輩她不知何時會回來,也許很慢也許很快,若她回來你們幾個還是如今修為,你們當如何?還不若從現在起收起所有悲傷好好修煉,待有一日她歸來,你們才繼續有資格跟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