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處的明黃衣袍一閃而過，白子冉知曉皇帝定是聽了她的話走了，輕輕按了按心臟也站起身來：“走吧。”她剛剛說了那麼多話，口有些渴。
皇帝和白子冉都未曾注意，在兩人中間隔著的那處偏殿裡，黎若正捂著嘴坐在門背後大口喘著粗氣。他衣裳不小心被打翻的茶水浸溼，便來這偏殿換。剛換好打算出去，就看見公主與婢女來了。緊接著，皇帝偷摸著從另一邊也出來了，還躲在拐角處偷聽公主說話。
伸手抹了把腦袋上的汗，黎若眼眸深處泛起一絲陰霾。難怪當時白子冉會那般鄭重與他道謝，說自己不會鳧水。想來，大概是當年那事留了陰影，畏水吧？
五皇子的心思還真是又細膩又歹毒，幸好他撞破了，也幸好白子冉沒事。黎若揚了揚眉，不知怎麼的，心情有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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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皇子，在無數次確定自己的人估摸著是被白子冉扣下後，整顆心惶惶不安極了，生怕她找皇帝告狀。
好幾次想提出先告退的念頭，又不大敢，只能悶頭喝酒。
“五弟？我瞧著你不高興？”三皇子白斌說話誅心得很，嚇得白麟一個激靈清醒了。
“三哥說笑了，父皇壽辰，我自然高興得很。”說著，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來。
白斌眯著眼湊近：“五弟，我聽父皇先前同大皇兄商量的是等過了這次壽辰，就要給你我指派差事了。你那般聰慧，到時可要多多指教我這個當哥哥的呀。”
皇帝為了鞏固太子威勢，故意拖了好些年才真正打算給剩下的皇子們入朝堂的機會，白斌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
而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可不是蠢到去撼動太子。他想做的，是藉著白麟這個廢物的襯托，讓父皇看到他的優秀，讓父皇知道，他比所有人都優秀。
白斌喝了口酒，壓下心底的激動與迫不及待，去瞧柳珏，卻見他的位置空了，轉眼又見柳貴妃的位置也不見人。
心下想著那姑侄兩怕也是在為他即將入朝堂做些商議，垂眸時目光不小心瞟過白子冉，她身後的小宮婢似是不在？大概又被皇帝叫去給白子冉添什麼好吃的了。
白斌心裡湧起一股淡淡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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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壽宮另一處偏殿，柳貴妃看著柳珏，神色不耐：“你不去找白子冉搭話，把我叫出來做甚？”
柳珏看著自己的姑母，冷冷一笑：“我是叫你討好白子冉，沒讓你得罪她。我說她今日為何看我的眼神不妥，原是你在後頭壞事？”
柳珏眉一挑嘴角扯起個奇異的弧度，好好的玉面郎君愣是成了索命的惡煞，叫人害怕。
說出去任誰都不敢相信，偌大的柳家，現在完全是柳珏的一言堂，連浸淫後宮多年的柳晴都不敢與他反著來。
現下看他這個表情，柳晴渾身血液一凝：“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賠罪，你莫要惱。”
柳珏這才滿意：“白子冉過完年就要回北邊去，等她一走，我再想如何便又要等到一年後。為了她手裡頭的兵權，這兩月你暫且忍耐著，別再意氣用事。”
柳晴悶哼一聲：“知道了。”
“對了，你記得告訴三皇子，接下來皇上指派的事，叫他放寬心。不論如何，柳家都會助他。也叫他切莫在這種時候去找太子的不爽快。”柳珏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
他們不知，一個小小的宮婢身影，在宮殿門口駐留了一會兒，悄然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