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抱著錦盒,一手攬上白知賢的脖頸,黎若催促著他快點往屋裡去。等到了屋裡,見左右只有吳慎一個小內侍,黎若才神秘兮兮將錦盒遞給他:“這是我給你小姑姑的賠罪禮,我這幾日不得進宮,只能來勞煩你替我走一趟。”
事關小姑姑,白知賢謹慎了幾分:“賠罪禮?我怎麼不知道你同我小姑姑什麼時候有交集了?你以前不是最不耐煩見她的麼?”
黎若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想那以前不是嫌她是個大老粗冷旮瘩麼?哪裡知道那日會撞了她,還發覺她蹙眉的樣子有一點點好看,但嘴上可不敢這麼說,只道::“我那日去太后宮裡,不小心撞了人,一直想著賠罪。”
見黎若神情不似作假,白知賢這才拿過錦盒,也不避諱的開啟瞧了一番,只見裡頭是一柄玉錘,上頭附了張道歉的紙條。他嘴角抽抽,這下是真的覺得黎若是單純道歉的了,絕對沒對他家小姑姑存了什麼心思。
不然誰送禮會送錘子呢?
黎若見白知賢應下,一樁心事落下,順手拿過桌上放著的那盤瞧著有些粗劣,糖漿都不勻的果子吃了兩個:“咦?這果子看著醜,吃起來倒是還不錯,酸甜酸甜的,裡頭還夾雜著一些特殊的清甜味兒。”
白知賢聞言也吃了一個,吳慎很有眼色的解釋道:“這是公主殿下親手做的,早上剛叫人送來,還有這梅花糕。”
黎若又被驚呆了一次,像有人跟他搶似的吃了一塊。糕點模樣不算太精緻,但入口的味道卻是不錯的,唇齒間都溢滿淡淡的清冽梅香。
黎若摸了摸下巴,他怎麼覺著這位公主殿下,似乎和各種傳聞中的都不太一樣?腦中不自覺又浮現起她那日蹙著漂亮的眉輕斥自己嬌氣的模樣。
別說,真心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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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賢抱著有些重的錦盒到鳳棲宮的時候,正好趕上白子冉新熬好了一小鍋參雞湯。他喝了一盅,整個人都暖洋洋的。
也不知是喝了湯還是別的緣故,他覺著自家小姑姑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溫柔神聖的光芒中,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這樣的她,應當只有全天下最好的男兒才配當她的駙馬,往後他一定要替姑姑把好關。
“姑姑,這個給你。”等白冉換了衣裳出來,白知賢才把腦海中那些念頭拋開,笑嘻嘻把錦盒推給她。
白子冉開啟一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紙條上寫的是:公主殿下,那日無意撞你,對不住。今日特送上錘子致歉,望原諒則個。——黎若致上。
“這是……”白子冉皺著臉想了想,措了措辭,難得的有了別的情緒:“這是要讓我錘他麼?”
“噗!”白知賢一口茶笑的噴出來,彎腰埋在身後的軟墊上悶笑,誰能告訴他,小姑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還不等直起腰,白子冉又面無表情,語調平常的說了一句:“他那麼嬌弱的樣子,我一錘下去他怕是人就沒了。你替我轉告他,錘子我收下了,錘他就不用了,他也沒把我撞出什麼毛病來。”
感情撞出點毛病來,她還真打算錘人啊?公主殿下果然就是不同凡響,白知賢覺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被笑死,連忙提出告辭。
白子冉叫如月去拿來一小籃開的漂亮的紅梅:“這個,拿回去給大嫂。她有孕,吃食要忌諱。”所以糕點只給東宮送去了兩盒,就是想等著用自己的異能催熟幾枝紅梅再給太子妃送去。
白子冉記得,她剛剛穿越過來那天請了太醫,第二日太子妃就使人給她送了一件漂亮的斗篷,還讓來人囑咐她彆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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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賢提著梅花送到自家母妃跟前時,太子妃愣了愣,鼻頭輕微有些發酸:“這時節紅梅未到花期,你小姑姑怕是廢了好些心思。賢兒快去找個花瓶,給娘把梅花插起來放在窗臺上。”
晚間太子回來,太子妃連忙同他說了這事,未了還感嘆道:“我就知道這孩子是個好的,難為她還記得我素來喜愛紅梅。”
“嗯,冉冉到了成家的年紀了,知事了。”太子滄桑的語氣中也有了一絲老父親般的感慨。他今日才聽父皇說,自從收到了黎家那小子送的白梅,冉冉才開始改變的。雖然他欣喜冉冉的改變,可是想到自己家的寶貝疙瘩以後說不定要是別人家的了,他就又生出一股和父皇一般的心酸來。
如果白子冉知道皇帝和太子所想,一定會大呼一聲,冤枉啊!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