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孝帝愛熱鬧,宮中大小宴會尤其繁多。
尤其是前些日子裡,他病了一場,便想要用這熱鬧的人氣好好衝一衝身上晦氣。
這小宴倒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都是欣賞歌舞,玩些遊戲,吃吃酒罷了。
三皇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抿著酒,目光沒有焦距的定在某個人身上。
河陽公主李珍則和養女晉江縣主白穎貞說笑,她們倆身邊還有幾名宮妃。說的是胭脂水粉,市井笑話。說到興頭上,還不禁發出幾聲忍俊不禁的笑聲。
尤其是河陽公主李珍,別看她年紀已經不小了,可依舊是人比花嬌,頗為惹眼。
其中一名同母姓李的妃子,論身份可是三皇子的親姨母。三皇子的生母在他十歲那年去世後,這位便被送進了宮。只是她生的沒有李妃眉眼,容貌只能說是普通。加上後宮傾軋,生活十分艱辛。仁孝帝留下他,也只是為了給李家一個面子,除了偶爾寵幸一次。一年到頭來,她連見到皇帝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這李姓妃子自怨自艾,生活裡太多不如意了,又哪裡過的暢快。如今看到比她年紀大那麼多的李珍,仍舊是嬌俏如少女,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朕今日辦這小宴,正是想看看,”仁孝帝頓了頓,眯著眼睛露出了個有些森冷的笑。“這宮裡宮外,有誰對朕的決定不滿。”
霎時,歌也不唱了,舞也不跳了。
伎樂隊悄悄退下,場上只剩下一干李姓皇族。
李姓宮妃先是慌了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她只是個小嘍囉,陛下也犯不著用她開刀。
“我知道你們之中早就有人不滿,覺得朕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太久。”仁孝帝冷笑著說。
“陛下!”
“父皇!”
下首眾人一臉慌亂,紛紛的俯身拜倒。
李珍和白穎貞心裡也有些慌亂,但僅僅只是一瞬,兩個人就冷靜下來,並隨著眾人一起拜倒。
“這個位置上坐著的人是朕!朕說給誰就給誰。朕沒開口,你們誰也不能上來搶!”
三皇子一凜,垂著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兇光。
他的手悄悄貼向長靴,在碰到一截硬物後,這才鬆了口氣。
和他有著相同動作的人,還包含河陽公主母女。
“那麼,朕問你們?你們之中,可有人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首先是你,李妃。”
李姓妃子早已面無人色,渾身發抖。聽到仁孝帝喊了她,嚇得一抖,嘴唇顫抖著,“妾,妾……”
仁孝帝卻不願再看,揮揮手:“把她拉下去。”
“陛下陛下!請您念在咱們多年的份上,就饒了妾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