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眨眼間初夏進入盛夏,天也一天比一天的熱了。
綏安伯府經歷了短暫的熱鬧後,再次歸為沉寂。或者說,這次沉寂的時間要更長一些。
自從得知了李桓真正的身份後,姜若就老實了。什麼榮華富貴,那也得有命去拿。
府中蹲了這麼一尊大佛,姜延波也不敢像過去那樣了。那日在老夫人的院子裡,那位可是一點都沒給他面子。那個姓周的親隨罵的難聽,根本不曾把他放在眼裡。他算是看出來了,即便他是七娘的父親又如何?要是那位真的想要他的命,根本不會顧及這些。
七娘也是狠心的,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他當成就不該給她和武德王之間做牽頭。現在可好了,她是直接得了好運道,直接把綏安伯府這麼一大家子的人都給撇下了。此後天高水遠,她自逍遙快活,又和他這姜家有什麼相干。
姜延波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得勁,便要去松濤苑親自教訓教訓她。也是喝了點酒,壯了慫人膽,什麼武德王之類的都被他暫且拋在腦後了。
清荷園那邊,可是把他當回事的。畢竟,他這做事糊塗,也不像給人做父親的。一門心思攀附權貴倒也沒什麼,誰不想過好日子?只是他這人和老夫人也不愧是母子,那可真叫一脈相承。
老夫人做盡壞事,可也要擺出個菩薩慈悲面,好似她真是個慈祥的老婦人,是個關愛小輩的親祖母。可熟悉她的人就知道,這又是個面上仁慈,肚子裡鬼蜮伎倆的惡毒之人。既做了,還得遮遮掩掩,又當別人瞎了眼看不見她的行徑,這掩耳盜鈴的本領也是厲害。
姜延波正是繼承了她的這個性格,明明是個薄情寡義的性子,還偏偏只肯讓人說他風流,是堅決不承認寡情寡言的。
就說在姜萱的事情上,他和四皇子商議著要把女兒做禮物送人求一分好處。可武德王把他撇下,好處是半點不給,他不去記恨武德王,倒是先恨上了姜萱,真是典型的柿子挑軟的捏。
因而,他有要向送松濤苑走的意向,半路就被人攔下來。
“你們要做什麼?”他認出了領頭的是那個雙生兄弟裡的弟弟。
“郎主讓我給伯爺一句話,您和四皇子之間的交易,他懶的理會,不代表不知情。您老老實實的做您的綏安伯,千萬別牽扯到這其中來。倘若……”
那少年郎笑了下,可笑聲卻似刀刃,狠狠的戳穿了姜延波內心卑劣的想法。
“我,我……”他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個完整的語句。
“伯爺想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年的語氣忽然森冷,“自古以來這謀權篡位的人可沒什麼好下場。四皇子?他,可成不了事。”
姜延波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回自己的院子,只是剛回去就昏厥過去,徹底的大病了一場,此後也不敢再提什麼四皇子,什麼肱骨大臣的野望。
周老夫人來看了一回,聽了緣由,罵他沒出息。
這滔天的富貴啊,綏安伯府怎麼就是抓不住啊!
老天爺啊,你為什麼不開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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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開!”
清晨,別院就傳來一聲利喝。
“請縣主不要讓小的為難,公主說了,請縣主待在屋中,不要隨意走動。”
白穎貞冷笑道:“你又算什麼東西,也敢管到我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