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江面水流湍急,船隻不敢快行,因而又耽擱了一日,這才抵達金陵。
姜萱走下舢板,看向遠處的金陵城,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她的舅舅蕭鼎山如今就住在此處,只是她卻不好上門拜訪。
這一世,她是第一次來金陵,倒是和記憶中的沒什麼兩樣。
比起女眷們的歡欣雀躍,姜延波的步伐沉悶,滿腹心事的朝舢板走去。
昨夜,他聽說武德王險些遇刺的訊息,半條命都要沒了。
究竟是誰洩露了武德王的訊息,那些刺客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是一無所知。他也是才知道,原來他睡的那麼死是被人用蒙汗藥給藥倒了。他現在只想趕快下船去找個大夫,詢問一下這些蒙汗藥是否對身體有什麼害處。
至於什麼七娘救了武德王的事蹟,他也牢牢記在心裡。且不知道七娘是如何搭救的武德王,可此事無論拿到哪裡去,那都是天大的恩情。而且他也是昨夜才知曉,原來謝家和蕭家祖上曾是姻親。論身份,七娘還得喚武德王一聲表哥。連他的身份都跟著水漲船高,被稱一聲伯父都不為過。
想到這裡,姜延波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武德王既然單獨把此事拎出來,那必定是對七娘十分的滿意,肯定也不會去責怪他安排的船上竟然出現了刺客。雖然,這船隻一事可他也實在沒什麼相干。
回頭就得用這件事換些好處來才行,不然簡直是對不起他一直擔驚受怕。
站在金陵的土地上,姜延波終於把昨晚的恐懼徹底的忘掉。他眼前只有金陵的繁華,還有這裡的酒肆、秦樓是如何的多情。
一行人走後不久,一夥扮作雜工的男人們不著痕跡的頂替了船上的工人。
大週四處確認後,對眾人說:“眼睛都睜大一點,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艘船就已經都換成了武德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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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
“阿孃來了怎麼不說一聲?”白穎貞嬌嗔著朝河陽公主走去。
“過來讓娘看看。”河陽公主招招手,將人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番感慨道:“瘦了,瘦了。”
“沒有,我都胖了呢。你看看我這臉,要是再大一圈,就像個盤子了。”白穎貞在腳踏坐下,依偎著她的膝蓋,嬌軟的撒著嬌。“阿孃怎麼來了,也不打聲招呼。這幾日建康一直下雨,路都不好走。”
“這不是聽說了你追著武德王到了建康,我放心不下,這才過來的。”河陽公主一陣數落,直把白穎貞說得抬不起頭。
“阿孃,你就別唸我了。我知道自己這樣不應該,可我就是喜歡他嘛。就算他不理我,我也甘願。”
“你喲。”河陽公主搖搖頭,“兒女都是債,罷了,我也不管你。”
白穎貞一聽,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您不反對我喜歡他?”
“為娘也是過來人,什麼沒見過啊。你要真的喜歡他,為娘還能說什麼?就隨了你的意願,也省的你要為個男人和阿孃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