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要把去歲建康沒來得及下的雨盡情的揮灑,從春日起建康的雨彷彿就沒有停過。
從早下到晚,也成了尋常。
好在雨勢都不大,河堤和溝渠中也都排水通暢,倒也未曾見到汙水蔓至路面的景象。
李桓自夢中醒來,耳畔又是沙沙聲。
這段時日,他已經習慣了建康的多雨。不聽著這雨聲,竟有些睡不著覺。
“郎主。”是小周。
李桓緩緩起身,道:“什麼事?”
“晉江縣主已經抵達建康,便住在附近的客棧中。”
李桓沉思了片刻,說:“暫且不去管她。”
要讓李桓給白穎貞加上一個註解,那必定是又蠢又壞。
她是河陽公主李珍的養女,自小被放在李珍身邊教養,便養出了和李珍一般性情。自是李珍尚且有幾分謀慮,而她白穎貞便只剩一個蠢了。
可這樣愚蠢的女人,卻一次次的在他和小寶兒身邊策劃了一次又一次的誤會。
李桓知道也未必能怪到白穎貞身上去,只說他實在是太自信了,壓根就不相信有人能夠傷害到她。結果,白穎貞稍加算計,就將他的自信狠狠的打碎。
“只是,”小周頓了下,說:“她好像把姜若當做了情敵。”
李桓挑眉,饒有興致的問:“那她都做了些什麼?”
“她先是派人打了姜若的臉。昨天她本是在路上等待,想要給姜若一個教訓。咱們的人不知道內情,按照原計劃等馬車到羅家女郎身邊時,讓馬車翻倒。因此,姜若沒有前往銀芯閣。”
李桓眯了眯眼,他這算是陰差陽錯救了姜若一命?
倒也未曾想到,這一世姜若和白穎貞之間竟然還能有如此淵源。
說是好笑,也的確好笑。
兩個在前世親如姐妹的蛇蠍女子,這一世竟先成了敵人。
“還有什麼?”
“河陽公主對晉江縣主來建康一事略有不滿,有意去求那位幫忙。”
“她要去儘管去,那位可巴不得李珍和我鬥起來。”
要說李珍的身份,提到她是河陽公主也就罷了。但她不僅是公主,而且還是周皇的胞妹。到了周皇這一脈,皇室中出生的公主極少。除了河陽公主李珍,以及夭折的幾名未曾起名的小公主外,便只有一心修道的平京公主。
而李珍因為是周皇的妹妹,在他登位後,所享受的待遇自然是要比其他人高了幾級。
她自小的性格就極為嬌縱跋扈,且生性善妒。她成先後嫁與三任駙馬,因善妒殘害駙馬婢女、外室,甚至引起朝臣於超會上上奏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