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了半杯冷茶,這會兒胃袋裡墜墜的,人也清醒了。
在榻上兀自發呆了一會兒,姜萱索性披了件外衫。
庭院漆黑,除了屋簷下掛著的幾盞燈,便不見光影。
天空漆黑一片,不見月色,亦不見星辰。
姜萱獨自立在一片黑暗中,久久才嘆了口氣。
“娘子?”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松柳。“夜寒露重,您怎麼就披了一件薄衣就出來了。”
她快步走了兩步,欲去取一件厚一些的披風來。
姜萱伸手擋住她的動作,道:“不用了。你繼續睡,我再站一會便回去了。”
松柳擔憂,可姜萱的話她又不能不聽,便只走到一邊,悄悄守候。
直至看到姜萱推門回去,才鬆了口氣。
“你是掉進去了?怎麼去了那麼久?”碧荷打了哈欠,看了眼天色。“這天怕是要下雨了。”
松柳小聲說:“我剛剛去完茅廁,便看到娘子在院子裡站著。我擔憂她被冷到,便一直等著了。”
碧荷思索了下,道:“睡吧。”
“你就不擔心?”
“擔心有用?娘子是大人了,她要做什麼決斷,不需要咱們替她操心。你現在還不睡,明日就要打瞌睡了。”
松柳輕哼,嘀咕說:“我就知道那兩隻小鳥靠不住的。”
碧荷也不和她爭辯,是娘子不喜有人守夜,才讓黃鸝和紅雀回去歇息的。況且二人就睡在小隔間,倘若娘子真的需要做什麼,只管喊一句就是了。
姜萱回去後,在床上輾轉反側。
罷罷罷,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蒙上被子,不多時復又睡去。
翌日一早,天陰有雨。
江南總是多雨的,夏季多雨,春季多雨,除了秋季,冬雨也是纏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