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簫氏又病了,這次也是心病。
要說上一回她是被姜若給氣著了,那麼這一次則是被她自己給氣著了。
她頭上包著帕子,躺在床上哎哎的叫,看著很是可憐。
“嬤嬤,你說我可怎麼辦才好。”
趙嬤嬤給她餵了水,又用帕子給她擦了擦嘴角,照顧的很是妥貼。只是被小簫氏問及,她卻答不出來。
“老奴只是一名奴婢,哪裡懂得經商的事啊。”
小簫氏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倒也是,我這樣糊塗了,怎麼就問了你。罷了,退下吧。”
要說小簫氏這些年也的確是有一些積蓄,便拿去買了幾間鋪子,請人打理。每年也都能有個不錯的進項,這腰包也漸漸鼓了。
外人哪知道這做伯爺夫人的苦,說是堂堂的綏安伯府,可她一個大夫人每月的月例卻少的可憐。老夫人只管給他們東西使喚,銀子卻半點都不肯漏。
小簫氏要維持體面,衣裙得去裁製,首飾也得準備幾套,還有那胭脂水粉的,那一項不要錢?再說了,她要吃個補湯的,也得給銀子。
更不要說,姜延波從她這裡伸手要銀子,可從不管什麼老夫人不老夫人的。
所幸她有了三間鋪子,關起門來這小日子倒也過得不錯。
這照例過了上元,就得管掌櫃的們要賬冊,看看去年的狀況怎麼樣。哪曾想,她讓人三請四請,那幾個掌櫃的就是不肯來。還是她讓人去把人捉來,才知道鋪子裡出了大事情。
原來受去年旱情影響,她的鋪子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收益。商品積壓在庫房裡,沒人購買。看庫房的一個沒留神,在入秋那連日幾場大雨把庫房的屋頂衝了個大窟窿,整整一庫房的貨物啊,就都這麼給淹黴了。這還不算,另一個庫房裡的稻穀則被夥計悄悄偷拿出去。等掌櫃的發現,人都跑沒影了。至於那剩下的一間,裡面的布匹被蟲蛀鼠咬,拿去當抹布都要覺得糙。
因為管理不善,在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幾個掌櫃哪裡敢來。這段時日,是盡力彌補賬上的窟窿。但也不過是拆了東牆補西牆,於事無補。
等小簫氏問及,這是徹底的慌了,哪裡敢來見。
那掌櫃的更是說:“咱們已經欠了人家幾個月的貨款,要是再不結清,人家就要上門把鋪子給收了。”
小簫氏一聽,一口氣差點背過去。
等掌櫃的們一走,人就爬不起來了。
“唉,我命苦哦。”
“念念叨叨的做什麼。”姜延波掀了簾子進來,一看她歪倒在床上,病懨懨的,氣不打一處來。“整日無病口申口今,真是晦氣。”
小簫氏本就難過,被他這麼一說,愈發難堪。捂著臉,嗚咽著。
姜延波進來,直接奔著梳妝檯。他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不禁氣道:“東西呢?”
“什麼東西?房契地契?別找了。”小簫氏抹了抹眼角的淚,“去問十三去。她膽子大,把那地契偷拿走,不知道買了什麼。我是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她就是不說實話。”
姜延波最近新看春香樓個新來的妓子,正是十三四的年紀,明日便要梳攏。姜延波心癢癢,便與那柳娘私下裡交易,只讓撤了牌子,他把人納進家中。
柳娘見他是老客,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只是讓他今日就把銀子送來,否則明早那牌子定要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