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只感到板車一路顛簸,好似走了很遠,又好似近在咫尺。
她緊張的不得了,心臟狂跳著,也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
蒙著的黑布口袋,只能透過一點薄薄的光,除此以外就是漫長難熬的沉寂。
只聽到吱呀一聲響,有誰推開了門,而板車也停了下來。
“新送來的?”那是個諂媚中帶著幾分試探的語氣。
“嗯,是個潑辣的性子,得好好調教幾日,省的傷了客人。人我先放在這兒,待過幾日再來找柳娘結錢。”
姜若被人拽下馬車,又踉蹌的往前走了幾步,旋即被人推進了一間屋子。
她聽到了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頭上的布口袋也終於被掀掉了。
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半老徐娘的臉,她塗脂抹粉,嘴角帶著一絲剋制的笑。上挑的眉眼極具風韻,一件豔麗的褙子,內裡是件桃紅的抹胸,露出一大片白膩風光。
女人伸出塗了豔紅竇丹的手指,勾著姜若的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她身後站著兩個膀大腰圓,一身短打的男人,姜若懾於威力不敢動。
“這貨的品質不太行。”女人嘖了聲:“看著倒想是個雛兒,卻也和咱們春香樓的格調不同。”
她身後一個年輕的女人說:“不然先教些規矩,擱在哪位娘子身邊做個小丫鬟。說不定有哪位郎君就喜愛這種樣貌的,也省的白花銀子。”
“倒也是。等陳四來了,我可要和他好好說道說道。這麼個不值錢的樣貌,也好意思送到我柳娘面前來。”
春香樓幾個字讓姜若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的呼吸一緊,下意識就要喊叫。
柳娘倏地看過來,笑眯眯的說:“我這人啊最煩有人在我的地盤裡大吵大鬧了。聽說,這啞了的女子也有一番趣味。可別逼著我一碗啞藥下去,毒了你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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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黯,鶯鶯著急上火,片刻功夫嘴角就起了幾個火泡。
“這個可如何是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娘子還沒回來。
再晚,這門就要落鎖了。到時候,娘子要喊門,必定要驚動了前面。
她急的團團轉,忽然就憶起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