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仰馬翻,松濤苑裡倒是難得顯出幾分安逸。
僕從上下分工明確,有的燒水有的熱油,也有的將石塊堆在角落,又有人去將梯子架好。
就算這樣忙碌,胡姑姑也沒忘記準備姜萱的午膳。
因是忙碌,加上食材不全,便只做了兩樣熱菜,並一道冷盤,湯沒煲只做了一道甜水給姜萱去去火氣。
姜萱捧著小碗不疾不徐的吃,絲毫不見慌亂。
碧荷本是有些心急,見此情形狂亂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有娘子坐鎮,她又要怕什麼?
外面再亂又能如何。他們可是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到時候來一個就殺一個,來一雙就殺一雙。
雖說她不曾殺過人,可也不是沒見過血的雛兒。
碧荷把匕首揣進懷裡,又拿了一把剪刀。看著站在一旁的松柳,隨意取了另外一柄剪刀塞進她手裡。
“倘若有人對娘子不利,你就捅他。”
松柳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那要是萬一不小心把人給戳死了……”
“死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碧荷瞪了她一眼,質問道:“是娘子重要,還是那些人的命重要?”
松柳想也不想就回答說:“自然是娘子重要。啊,我明白了。”
姜萱聽著她們商量著待會兒要是有人闖進來,她們該用怎樣的辦法殺人最便捷,神情淡然的就像聽著她們議論晚膳的烹飪方式。
要是跟在她身邊,連這點膽氣都沒有,還不如早早離開的好。
等她用完了午膳,也不見外面有動靜,不禁蹙眉,“外面是如何情形?怎麼什麼動靜都沒了。”
碧荷出去打聽了下,大約一炷香後歸來,臉上的神色有些一言難盡。
“適才聽外面人說,流民的確是打上門了。就南門的門軸都被撞壞了,大門都歪倒裂了一道縫。”
松柳緊張的吸氣,追問:“那後來呢?”
“我這不正要說嘛。”碧荷瞥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急什麼急的。”
松柳咕噥著:“誰能不著急啊。”
“眼看著真的要出事了,突然一支軍隊出現在城下,直接將流民鎮壓。聽說這會兒,崔郡守已經帶著人出城門去迎了。城門那塊兒派了人去修繕,還派了兩名主事帶著隨從對流民登記造冊。因不讓人靠近,也就打聽到這麼多。啊,對了。這支軍隊除了負責鎮壓動亂的流民外,還帶了賑災物資來。聽說是直接從瀛洲取道而來,就打算在建康駐紮。”
“咦?那是為何。”松柳不解的問。
“你傻啊。一旦災民越過建康就能直取金陵、江陵兩地。守住建康,也是護衛江南最後的屏障。以建康為準,要一路南下賑災。要是直接取道幷州,那建康可就空門大開了。”
“原來是這樣!”松柳恍然大悟,抹了把頭上臉上緊張出來的汗水說:“那咱們現在是安全了?”
“應當如此。”碧荷看了眼姜萱,問詢道:“可要讓僕從們各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