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難得有風,碧荷便令人把長窗通通開啟,給室內通風透氣。至於一些被褥也都拿出來晾曬,好去去黴氣。
要是放在以前定要燒熱水,好好把這些洗一洗,可如今水源緊缺,連他們這種富庶人家也不敢隨意揮霍用水。
姜萱便坐在紫藤樹下,拿根籤子戳著面前這盆造型精巧的盆景。
送這種東西做什麼?不當吃不當玩的。尤其是侍弄著麻煩,還得經常修剪。
她翻了個白眼,竹籤子丟在一邊,便沒了興趣。
“今日可真是熱鬧。”
碧荷正在抖落一件今春穿了一回的繡花褙子,聞言側著耳朵細細聽了聽,“還真是。聽這動靜,簡直像過年。”
姜萱翹著腳,發出了像個混混子的腔調說:“這老夫人可有的氣生了,保管她年年有餘,留到來年正月還有的氣。”
“娘子!”碧荷嗔了聲,笑道:“這話要被老夫人聽了去,還不得氣壞了。”
“她要聽就去聽。”姜萱不耐煩的說:“恨不得把牆上夠安了耳朵,也好意思對外說什麼和善。”
碧荷掰著手指頭數,“算算日子,娘子的小日子也快到了。這幾日便不得貪涼,尤其是不能踢被子。”
姜萱將要說話,她便跑遠了,隱約還能聽到她嘀咕說:“上回做的月事帶好像有些不夠了,得趕緊縫幾條出來應急……”
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仰躺著看著天空。
罷了,她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只要別來吵她,讓這熱鬧靜靜的繼續吧。
原來是姜延波回府後,就和老夫人吵了起來。
這幾日姜延波在白娘子那兒可是如魚得水,快活的不行。
白娘子雖是個暗娼,可侍弄人的手段十分的厲害。聽說早年也是在樓子裡掛了牌的,只是不知道為何流落至此。
她比青樓裡的妓子更捨得下身份,什麼花活都玩的好,把姜延波哄的是連家門都不想回。
要不是老夫人派人來尋,他這會兒還摟著白娘子說話。
白娘子把人送到門口,揮著帕子,目露憂愁,“郎君可要記得常來啊。”
那戀戀不捨的姿態讓姜延波很是受用,他有過這麼多的女人,惟獨白娘子最合心意。雖然她的長相不是最佳的,可她善解人意,是個知冷知熱的伶俐人兒。
姜延波簡直是樂不思蜀,根本不想回到綏安伯府去看小簫氏那張晚娘臉。至於花果,雖顏色還鮮嫩,可因不懂得討好人,除了開始時有幾分趣味,漸漸的就覺得無趣的緊。
何況這人可是小簫氏親自送到他面前,他每次往花果那屋子去,小簫氏都要派人在門邊盯著,連他在裡面待了幾個時辰都要掐著手指計算著。他每次都草草了事,根本沒什麼趣味。
姜延波躺在馬車上,還在回味白娘子給他的快樂,馬車已經抵達了姜家。
才進門,王嬤嬤便迎上來。
腦海中正是白娘子那身滑膩的肌膚,措不及防就對上一張老橘子皮似的臉,什麼旖旎心思都跑的精光,還險些被嚇得心跳都要停一停。
姜延波僵著臉,對王嬤嬤沒個好臉色:“你這老貨突然衝出來,是想要嚇死誰不成!”
王嬤嬤被他斥罵,也習慣了。左右郎主看誰都不順眼,何況被罵上一兩句也不會掉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