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偷瞄了一眼藏愛闕,只見其已經拳頭緊握,薄紗蓋頭下的嘴唇緊咬,胸脯因呼吸急速而上下浮動不已。
不知是藏愛闕突然想清楚了,還是今日丟人已經丟了太多,又或許是她受了段美容的氣太久了,終於,她爆發了。
“段美容,別給臉不要臉了。”藏愛闕蓋頭一拔,雙眼通紅的盯著她,聲音因氣憤而有點顫抖和帶著哭音,但是,倔強的她還是忍住不讓眼淚掉下。
“你不提我藏家還好,如今,我倒要問問你,你杜家對我藏家有何恩情?我父親早年為你杜家走南闖北,奔波勞累,以命相博得一口飯食來養活我姐妹二人,以至於如今傷病纏身,那是應該得到的報酬,我們一家吃的是我父親以血汗所換置的糧食。
而你呢?你一家吃我的,住我的幾年時光,偶爾還從我這裡提取銀兩去跑關,我何嘗要過你們回報什麼?你讓天下蒼生評評理,究竟是誰欠了誰的債?誰該給誰做牛做馬?”
藏愛闕好似將這麼多年的怨氣全部化成了悲憤一般噼裡啪啦的對著段美容就噴了過去,一下子驚得她連站都站不穩了。
段美容顯然是沒料到,一直被她拿捏在手中玩弄的藏愛闕今日竟然如此的反抗,見爭執不過,段美容就想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之法來胡攪蠻纏。
但是,藏愛闕太瞭解她了,在其還未開始之前,就預判到了她的手段,頓時一招手找來兩個士兵,指著段美容就是一句,拉著出去。
頓時兩個士兵也不二話,立馬拖著段美容就往外走。
見藏愛闕如此決絕,段美容有點害怕了,或許是擔憂她母子倆就此將要被趕出平價客棧淪落街頭,又或者是害怕藏家毫不留存臉面,直接與她杜家斷絕關係,到時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如今,若是藏愛闕與她杜家還有聯絡,雖然不如藏愛親那般的官居高位,但是,蒼蠅腿也是肉啊,有終究好過沒有,最起碼,不用淪落街頭看人臉色過生活。
但是,一貫強勢了的她可沒有低聲下氣求人的習慣,故強撐著叫道:“藏愛闕,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現在跪下求我,撕毀今日的婚約,將來,我兒說不得還會不計前嫌,娶你做妾,否則,今後你想都別想入我杜家之門。”
“滾。”藏愛闕頓時聲嘶力竭的吼道:“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吼叫出來之後,藏愛闕雖然心裡頓感更加難受,但是,卻有了一股揚眉吐氣的感覺。
做妾?這話都好意思說的出來。
她藏愛闕縱使是終身不嫁,也絕不會去與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算是杜竹林,那也不行,這一點,是她藏愛闕的底線。
也就是如此的堅持,杜竹林或許也知道這藏家兩女的剛烈,才一直不敢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二選其一,他衡量一二之後,內心裡面對振興杜家的渴望戰勝了藏愛闕對他愛意的融化,終究還是堅定的選擇了藏愛親,以至於將藏愛闕拖到了現在這個時候。
否則,但凡杜竹林堅持要娶藏愛闕一下,他母親段美容都無法阻擋。
藏愛闕應該也是發覺了這一點,杜竹林對她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兩兩相比之下,她輸了,輸給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但是,藏愛親對於杜竹林的冷淡態度,卻又燃起了她內心的火焰,她總覺得,只要再過幾年,杜竹林終究是會對藏愛親沒有回應的冷漠感到失望,如此,在那之後,就是她藏愛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