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思瑜愣怔,從直視他到眼神躲避。
雙目中的光亮一點一點退去,秦清遙扯了扯唇,再笑不出來。
“我…”談思瑜扣緊蒙玉靈已被她廢掉的那隻手:“我可以給你我的所有…”轉過眼,復又看向他,眸子裡盡是柔軟,“從今以後,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再戰戰兢兢,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做不了的,我幫你做。你得不到的,我奪來給你。”見他還是未有所動,她眼眶都溼潤了,“你想要日子怎麼過我們就怎麼過,好不好?”
“你說的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平淡,是平平淡淡的人,沒有膨脹的野欲,沒有勾心鬥角。屋不用多大,能擋風遮雨便可。我吃得了粗茶淡飯,我要的是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悠然。”秦清遙再求:“你放我走吧,我們不是一路人。”
不要,談思瑜緊抿嘴搖頭。那樣的日子有什麼好?
秦清遙失望地紅了眼眶,不再看她,低頭瞧在殘喘的蒙玉靈,沉默幾息,道:“那能讓我送她最後一程嗎?”
談思瑜心有不願。
“是她讓我逃脫了白時年,我不想她到了了還要受盡折磨。”秦清遙堅持。
談思瑜終還是容了,鬆開蒙玉靈。
“謝謝。”秦清遙俯身抱起蒙玉靈,環顧四周,轉身往巖洞那,將人放下。
“是你對不對?”此刻的蒙玉靈也兇狠不起來了,定定地看著拿巾子幫她擦拭手臉的青年,質問:“她沒死,是因為你對不對?”
談思瑜不想看他對別的女人好,氣悶地去天字號巖洞檢視。秦清遙幫蒙玉靈清理好後,終於抬眸回視她,張嘴無聲一字一頓道:“公主現在感覺怎麼樣?吃盡百匯丸的苦,到臨門一腳了,功虧一簣一場空。”
“你…”蒙玉靈瞪大眼不敢相信地望著他。
秦清遙面上平靜,眼裡是愉悅:“您安心去吧,我會請談姑娘將您帶著的小皮鼓送至戚寧恕手裡。我會盡快送戚寧恕還有戚寧恕那個兒子下去見您。”右手捂住她的嘴,左手摁在她的一側肋骨上用力下壓。
“沒想到竟是在嶺州風月山莊…”辛珊思擰著眉頭,自蒙玉靈出殯到今已經過去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好似沒什麼大事發生。實則,無論中原武林還是朝廷都已暗潮洶洶。
“我們也沒想到。”花非然下巴上胡茬都冒出半寸長了,看著有些潦草,全沒了往日翩翩公子的樣兒:“一界樓查了許久也守了許久,好不容易等到蒙玉靈那動,結果跟著的人全被撂在了棲靈山那。若非鳳玉、差一四人,恐這回他們還在那等。”
“泰和寺。”黎上扭頭看向坐在旁的珊思:“戚寧恕出征前,跟蒙玉靈幽會的地方。那裡,離皇家陵不是很遠。”
什麼幽會?聞明月望了一眼對面的樓主,目光又回到上手:“這你們怎麼沒跟我們說?”要早知道,他們許不會跟丟蒙玉靈。不跟丟蒙玉靈,一界樓便不會晚那麼多才抵嶺州。如此,蒼明山也不會人去樓空。
辛珊思抱歉:“這是東太山姚家給的訊。泰順二年,戚寧恕在出徵前,與蒙玉靈於蒙都西郊泰和寺相會。這訊,我們看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一陣沉默後,花非然嗤笑:“我想…我得把花痴、鳳玉等人買訊息的銀子退回給他們。”
“是要退。”聞明月嘆氣:“現在蒙玉靈是真死了,殺她的人…沒影沒蹤。”
“是談思瑜。”辛珊思肯定,沒有理由就是直覺,攥著杯子的手緊了緊,端起茶喝了一口,咕咚嚥下。
“你怎麼知道是她?”聞明月問,這位跟談思瑜沒多接觸,但卻似乎又格外在意談思瑜。為什麼?
辛珊思沒回,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談思瑜應該已經從五里、餘二那奪功成功。”兜兜轉轉,終談思瑜還是像書裡一樣,靠著奪功走向了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