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盯著顧塵那張臉,猶不敢相信一向重名的一劍山莊莊主竟當街在眾目睽睽下殺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弱女子。東老先生…料算錯了。
顧塵拔劍,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多給女子,回頭冷瞪還處驚愕中的兒子。顧銘亦看著那個圓月不支倒地。
冷哼一聲,顧塵進客棧,掏了張二十兩的銀票的出來放在櫃檯上:“一間上房,剩下的你著人置備一副薄棺,將門外那人埋了。”
“是。”掌櫃坐守客棧,早就見慣了打打殺殺,招來兩個粗使,讓他們去拿張破席子,先把門口清理了。
屍被抬走,顧銘亦還在原地站了一小會,才落寞地轉身進了客棧。回了房裡,他揚唇,抬手拱禮向坐在桌邊喝茶的父親:“有勞您了。”
第97章
蕭瑟秋雨帶來寒, 崇州一夕入了冬。風吹黃了葉,葉落遍地。薛冰寕拿刀去程老他們的院子,把菜園裡的韭菜全割了回來, 搬張小凳坐廚房門口挑揀。辛珊思給黎久久穿了小棉襖套上小棉鞋, 再戴上兔耳帽才抱出屋。
黎上已經在東廂南屋待了五天,每日裡只在黎久久鬧著找他的時候才會露個面。
“久久…”薛冰寕抬首看小姑娘。黎久久小嘴抿緊,開始噗噗。這是她跟陸爻學的, 學上了就一發不可收拾,對誰都噗噗, 沒事自己也噗著玩。
辛珊思見一大堆韭菜,每根韭菜上死葉還很多,便將久久送去陸爻那,拿了板凳出來和冰寜一塊挑揀:“昨個下了一夜雨,不知道今天盛冉山那的地爛不爛?”
“我們菜園地裡土松, 泥被雨灌得有點爛。但盛冉山那應該還好。”薛冰寕望了眼陰沉沉的上空:“不過就這天,我估摸著肯定還要下。”
“等尺劍他們回來再看吧, 要是太爛,可以停兩天工。”辛珊思剝了老葉,掐了尾上的死葉,將一小把挑乾淨的韭菜放進籃裡:“這韭菜你是準備炒著吃?”
“留一把炒,旁的切一切剁點肉,包餃子。”薛冰寕最近除了練功, 最熱衷的便是做飯。做完飯, 鍋碗不用她來刷, 這點她喜歡。
東廂北屋, 黎久久跟陸爻蠻著,嗚嗚嗷嗷, 又氣又急。
陸爻笑著衝小傢伙說:“麻煩你把話給我講清楚。”音才落,他就聞敲牆聲,風大夫進城了,不用想就知是他的好師侄在警告他,趕緊下炕趿拉著布鞋抱著小久久往外,“走走走,師叔祖帶你到院子外轉轉。一場秋雨,打禿不少樹。”
一出屋,黎久久就高興,一隻小爪子揪著陸爻肩上衣,眼已經看向院門。
“這心裡是長草了。”辛珊思笑道。
經過幾日的醞釀發酵,臨齊蘇家的事在崇州城裡有了聲。
“我也是聽人說的,原來蘇家藏著鑄劍術的事早叫人編進了一本話本里。”
“誰這般缺德,把人家裡的秘辛往話本里寫?”
“這樣的秘辛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知的。”
“當然不是一般二般人。寫這話本的人,出自少林,還差點成了方丈。”
“你們說的是方闊?他寫話本?”
“他不寫話本,會在上位方丈前被下放到百里山去?俺早曉得這事了,花痴就說道過一回。”
“把蘇家藏著鑄劍術的事編進話本,還是小。大的是,他話本里蘇家因為鑄劍術遭幾家算計,最後被滅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