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珊思嚼著紅燒肉,凝眉想著,肉沒嚼碎就含糊道:“有。”快嚼了幾下,囫圇嚥下肚,“我聽陸爻說過,鳳喜一跟顧銘亦緣深劫淺,好事多磨。”
“兩人都眉來眼去好些天了,需要磨什麼?”黎上覺以顧銘亦的性子,若是對鳳喜一沒意思,絕對不會與之親近。
辛珊思順著之前的故事接著編:“那個等待有緣人的姑娘不是體弱嗎?被顧銘亦一刺激,心生鬱結,病肯定就加重了,沒多久便去世了。她的婢女懷恨在心,日日苦練劍法,終有小成,然後便去尋顧銘亦報仇了。一個堅韌、體面、劍法又精妙的女子,與你一打二斗…”
“是與顧銘亦,我有家室。”
“對對對,她是與顧銘亦三來四去。顧銘亦因為對那個病弱姑娘心懷愧疚,也不會殺她,就這樣一次一次地跟她打。你說他們打著打著會不會生出感情?”
“難說。換我,我肯定早在那女婢找上門時就送她下去見她的小姐了。”
這人…辛珊思笑著叉了一大筷驢肉放他碗裡:“知道你對我是忠貞不二了。”
今天的驢肉滷得真好!黎上吃了一塊,從自己碗裡夾了塊喂珊思:“顧銘亦不是一個三心二意的人,但對方若是纏得緊,他與鳳喜一之間生誤會就容易了。另外,便是給鳳喜一製造麻煩。鳳喜一乃苗族族長,苗族內裡稍微出點亂子,她就不能再圍著顧銘亦轉了。”
大祭司天晴,年事已高,看不了苗族多少。
吃了驢肉,辛珊思道:“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點一下他們兩?若是真遇上了,也請他們耐住性子,來出將計就計,幫我們摸查摸查根底。”
“可以是可以,只我們暫時也沒證據證明顧塵與秦向寧也被方闊編進了話本。”
“我們只是提點。不止一劍山莊,我還要跟聞明月說聲,讓一界樓留意著些。”廣撒網,她就不信撈不著魚。辛珊思摸摸湯盅,確定不燙了,端起來幾口把淡淡的湯喝完。“咱們到敘雲城的時候,也去東林水暗市瞧瞧。”
“好。”黎上心裡暖暖的:“你這麼用心地查黎家滅門的事,是不是不想我揹負太多?”
辛珊思打了個嗝:“是,我希望我們都輕輕鬆鬆地活。”嘔上來的氣帶著股腥,不禁哭喪臉,“黎大夫,我什麼時候能吃重口?”
“這不是嗎?”黎上點了點紅燒肉。
“我說的是湯。”
“還有幾天,久久就滿三個月。等到十個月好餵了,咱們就給她斷奶。”
“十個月就斷奶嗎?”辛珊思又有點捨不得。
“也可以多奶兩個月,滿週歲了再斷。”
這晚,蘇玉芝跟她娘一個屋,母女兩好些年沒長談了,聊到夜半才歇。翌日天大亮,她起身拾掇了番,就帶上銀票出了房,沒找閻晴,直接去了天字二號房尋風大夫。
風笑可不敢私做主張收她的銀:“等我問過主上…”
“您先收著,之後我跟黎大夫說。”一事歸一事,蘇玉芝堅持。風笑還是為難。這時隔壁門開,黎上走出:“收了吧。”
“是。”風笑雙手接銀票。蘇玉芝長舒口氣,彎唇笑起。雖絕煞樓的牌子還無法撤去,但二十餘年了,她的命運終於不再被束縛,這真的令她通身舒暢。
天字六號房,顧塵歇了一夜,叫了兒子過來:“你跟鳳喜一是怎麼回事?”
顧銘亦早等著問話了,如實回答:“正在相互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