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沒,一人一劍追著殺。”
“也不知道有沒有逃走的?”
“相較今日,去年在洛河城街上遇襲,她是真手下留情了。”
“孃的,飛雲鏢局也是運道好,竟跟這煞神住一塊。”
“閻晴跟跟…黎上,他們怎麼就拱一個被窩去了?”
“老孃要有閻晴的功夫,也挑黎上做男人。”
“不管怎樣,飛雲鏢局今個是逃過一劫了,只不知前三起事跟那些東瀛人有無關聯?”
傍晚,天開晴。小風吹一夜,次日烈陽。飛雲鏢局一青年扛旗上馬,宮允回身拱手向三禾客棧的兩個掌櫃:“代我向貴和道聲歉,這趟要能回,我去囡寨口看他。”
老掌櫃回禮:“大當家客氣,小的已經去信東家。客棧被糟蹋成這般,東家肯定要來一趟。您要回得早,估計還能在麻洋縣聚上一回。到時,小的親自掌勺,給你們整上一桌。”
“好,那我一定回。”宮允翻身上馬,看了一眼二樓,舉手向前:“啟程。”
飛雲鏢局走了,黎上一行也開始收拾東西。廚房準備了飯菜,都用小大罐子裝好,給他們搬上驢車。巳時,三輛驢車一牛車出了麻洋縣。
昨天那場雨確是將路澆得透透,雖吹了一夜又曬了一兩時辰,但泥還是很爛,驢車都打滑。陸爻的長板車輕巧些,倒是跑得快。
走了十里路,黎上剔了十一次車軲轆。快過午了,他們才趕到狼崤山下的東來鎮口。鎮口幾家食鋪門外都擺著桌,驢車停路邊。
辛珊思抱著久久出車廂,腳方沾地兒,就聞呵斥,轉頭望去,見幾個挎著刀的蒙人大漢在推攘著一挑擔貨郎。
貨郎身薄,兩下就被推倒,箱子裡的貨撒一地。
“爺問你話,剛看著什麼了?”蒙人不依不饒。
貨郎爬起跪地連連磕頭:“小的什麼也沒看見,真的什麼也沒看見,求幾位爺饒命。”
“那你啐什麼唾沫?”一個蒙人一把揪住貨郎的襟口,將他兩膝拉離地,面抵近清嗓,一口濃痰吐他臉上。
貨郎犯嘔,不等壓下,人便被推開。蒙人拔刀,返手就要了他的命。四周死寂,看著貨郎脖頸血湧。
蒙人目光掃過一圈,放肆大笑。這時,一個柔似水的女聲來了:“木塔,你太吵了。”
大笑的蒙人立馬閉上嘴,俯下首抬起右手置於胸前。
現世活了二十幾年,又受過高等教育,辛珊思哪會不知蒙人當家時漢人的苦。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有悲有無奈,只她也清楚自己改變不了大環境。
薛冰寕右手拐了下尺劍,左手覆上肚,做出難言樣兒:“我一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