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雯說完後,下面的大臣皆是議論紛紛,每個人臉上都有不同的神色,有的頷首贊同,有的面露遲疑,有的直接大著膽子看向端木雯,面上是憤懣不滿。
終於有一個大臣邁步出來,看著端木雯說道:“皇后娘娘,雖然此事有理,可是也不是小事,自然要等皇上回來後再做定奪的好。”
端木雯聽了這話,如何不明白這些人的意思,心中氣憤,直想著自己當年執政的時候你們不知道還在哪裡呢,不過畢竟是滿朝尊貴,所以也不好擅自發脾氣,還是親切地笑了笑,但是說話的語氣卻是冷冷:
“不必等陛下回來了,此事就此決定吧,不必再議了。”
這話說完,下面的大臣態度又是各不相同,有的低頭認同,不敢多言語,有的仍是不滿,但也不敢多言語,只得認了,可還有一小撮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看起來便要跳腳大罵了。
果不其然,一個年輕的後進大臣滿面通紅,想必心中此刻定然裝著各樣禮儀尊卑的東西,重重下拜,不像是見禮,反倒是要砍人的模樣,道:
“皇后娘娘是否覺得自己行事不妥?”目光絲毫不懼,直視端木雯。
“哦?敢問有何不妥?”端木雯也是一般,絲毫不懼,直視回去。
“娘娘,您雖然貴為一國國母,但畢竟是個女子,後宮婦人不得干政,便是自古以來的道理。娘娘千萬不要怪臣衝撞了,畢竟臣也是為萬民社稷著想。”年輕人憋得滿面通紅,但是絲毫不知說話的藝術,橫衝直撞的,一點不給端木雯面子。
“過去有過去的規矩,現在便有現在的規矩。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陛下都不說什麼,哪裡由得你瞎操心?你當我是尋常無知婦人,絲毫不懂朝綱之事嗎?!”端木雯倒是小瞧了這年輕後生,竟然絲毫不懼地與她辯論了起來。
只見這年輕臣子毫不示弱,反而更有幹勁,說話時渾身抖動,每一寸骨肉都隨著他的慷慨大義上上下下,心中其實卻是暗暗地得意滿足,自小讀著聖賢書的官宦,多少人都幻想過這一刻,正義凌然,不懼權威的直言正諫。
只見他再開口道:“臣雖年輕,但並非不知史,無論是當朝的,近前的,還是久遠的,臣不敢誇口,但也都略知一二。臣當然也清楚皇后娘娘曾是前朝的攝政公主,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娘娘在前朝時,國家早已凋敝傾頹,所以迫不得已才由了婦人干政。
可如今本朝昌盛,陛下英明,哪裡由得後宮干政了?還要勸娘娘盡好指責,替陛下好好打理後宮秩序,也是一般的大功一件。女子出嫁從夫,哪有出了嫁還耍在孃家時的大小姐氣派的,畢竟早已換了身份了!”
這話說完,下面的大臣有的隱隱露出贊同之色,有的十分無奈,不知這個愣頭青怎麼這般大膽,不知道這位娘娘不是一般的娘娘嗎,大多朝臣也聽聞陛下對這位著意的緊,據說也讓她處理朝政呢。
這位愣頭青說完這一番豪言壯語,激動十分,胸膛兀自上下起伏著,暗暗瞧去卻見皇后娘娘看不出明顯悲喜,只是嘴邊噙著一抹冷笑,定定地盯著他,他倒也有些惴惴,不過隨後安定了些,大不了一頭撞死便是,他反正是個忠臣。
端木雯見了這位的樣子,竟然心裡也不覺得憤懣不平,似乎已經是出離了憤怒。靜靜立著良久,冷靜下來細細思量,便也知道對方站在他的位置上說這話也有他的道理。可是她端木雯豈是遵守世間道德規矩,糊塗認命的弱女子?可是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可也不能由著他叫囂不是?搞得倒像是她端木雯怕了他似的,正準備大斥一聲“大膽”呢,沒想到眾人竟然齊齊跪了下來,端木雯轉頭見了,淡淡一笑,原來是龍晨夢來了。
“眾愛卿請起吧。”龍晨夢威嚴道。
大家起身後,龍晨夢卻緩緩走到端木雯面前,朝她笑了笑,隨後又整肅面容,說道:“剛才皇后與你們說的話,朕俱已知曉。朕認為這個主意甚好,大家便幫著操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