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人也便前往了那東陵,時候還不算晚,湖中的荷花生得很是美豔,頗有些醉人的意味,但是此等美景當前,這賞荷的四人卻是沒有一個有賞荷的心情。
原先端木雯想著今日賞荷不成也就罷了,但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的結果竟是被賢妃硬生生的逼迫來了這賞荷。
賞花作樂此事講求的便就是個心境,眼下端木雯心境算是差極了,又如何能將這美景看進眼裡頭。
然而四人各自雖然心懷鬼胎,面上卻還是佯裝什麼事都未有發生,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雙目全數投向那個湖。
不多時後,不遠處忽然走來了個宮女,那宮女手上抱著一架古琴,看那木料乃是上等的梨花木。
端木雯對此頗為困惑,難不成這賢妃還打算讓宮女來奏個小曲取樂?
但是當那個宮女緩緩走到了齊昭儀的身前,繼而在亭臺處把古琴放下去道了句“主子,琴送來了”之時,端木雯卻是有些發滯。
看這情況,大抵不是宮女來彈奏,更像是齊昭儀……
果不其然,齊昭儀緩緩行至那把琴的石桌側,繼而坐到了那石凳上,伸出一雙極其好看的手來,而後也便撥了下弦起了個調。
“娘娘……”
端木雯看向坐在自個身旁的韓妃,還沒等端木雯說完,韓妃便就低聲應道:“靜觀其變。”
端木雯聽後愣了下,也便正襟危坐起來,打算看看這齊昭儀到底是打算做什麼了。
輕攏慢捻抹復挑,齊昭儀似是沉浸於那樂曲之中,端木雯看著齊昭儀這副模樣,
倒是頗有些驚歎,原來韓妃所言非虛,齊昭儀倒是真有一手好琴藝。
只是眼下這齊昭儀同賢妃似是並無打算做什麼別的事的意思,好像,她們真是結伴來這東陵賞荷一般。
美景在前,美樂在耳,端木雯有些恍惚,齊昭儀彈得曲子似是有些法力一般,使得端木雯一心沉浸於其中,竟是忘了自己的附近還坐著賢妃此人。
絳紅色的晚霞緩緩鋪滿整個煞白的天空,荷塘之中,無端帶著幾分清香,伴隨著那婉轉而又悠揚的曲調在那亭臺處遊蕩著,纏綿著,久久都不肯散去。
亭臺中,四個年紀不等的美貌女子皆閉目享受著眼下的這等美的享受,此時此刻,她們仿若都忘了各自的芥蒂,只是因為這等享受全數沉浸其中。
若然被旁人瞧見,只怕還會以為這賢妃是突然得了失心瘋,不然就憑這賢妃欺行霸市的性子,怎麼說也不會安安穩穩的和那個端木雯坐在一起。
一曲作罷,聲停,只是香味未散,反倒愈發清香起來。
但是眼下亭臺處的四人全數睜開了雙目,頭個睜開眼的賢妃,賢妃看了眼那依舊有些恍惚的端木雯,不輕輕笑道:“不知你聽後可有什麼感受?”
此話一出,端木雯和韓妃都愣了下,但是賢妃這話,擺明了就是在問端木雯。
只是此時的端木雯卻是有些發愣,感受?她只覺得好聽極了,但是若真是叫她說出感受來,她卻是真不知曉該如何說了。
在冷宮裡頭,端木雯別說學習琴藝了,便就是連飯都沒得吃了,有時還只能忍受著屈辱吃些狗飯。
但是眼下這賢妃的話,卻是令她有些無地自容起來,若是旁人她卻還不會,但是偏生問她的這個人就是賢妃!
“怎麼,可別怕羞,有什麼感受大可直說,齊昭儀向來喜歡同人交流琴藝!”賢妃說著,嘴角處帶著奸笑,頗有些看好戲的姿態。
端木雯聽後,知道自己是非說不可了,也就只好咬咬牙,低聲道:“我覺得齊昭儀彈得很好,無論是對調子的把握還是變調時的轉換,都極為熟練……”
說著說著,端木雯卻是突然說不出來了,實則她也實在是不知曉該說出些什麼來,畢竟她本就對琴藝不精,何況評點了。
她現在突然有些懷疑這賢妃問她這話全然就是為了看她端木雯的笑話,不然這賢妃何須這般咄咄逼人?
但是眼下她又是確實說不個所以然來,也就只好無奈咬著牙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