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雯端坐在圓凳之上,面色陰晴不定,此時她雙目緊盯面前的藍衣,眼前之人確乎是讓她半信半疑,大皇子此人從藍衣口中說出,如何能叫她不存疑。
“你去見大皇子做什麼?”端木雯眉頭微蹙,緊張之意爬上端木雯的心頭,使得她不由得習慣性的摩挲起右手中指上的鐵戒指。
被問的藍衣依舊是垂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麼,十指緊緊牽扯在一起,“奴婢愛慕大皇子長久……”
一句話,便就使得端木雯瞬時愣怔住了,愛慕?藍衣竟會愛慕一個常年居住在皇子府連後宮都沒進過幾次的大皇子?
端木雯摩挲著鐵戒指的動作頓了下,眸中的困惑之意更甚,彼時她依舊是雙目緊盯著藍衣,試圖從藍衣身上看出一分假意來。
然而直到最後,端木雯依舊是未有從藍衣身上看出一分說謊該有的惶恐之意來,她沉聲道:“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雙目是最能看出一個人情緒的地方,藍衣緩緩抬起頭來,對上端木雯的雙目,淚眼婆娑的模樣令得端木雯一滯。
“奴婢愛慕大……”藍衣還未說完,端木雯便就怒喝道:“好了!不必再說了!”她不想再聽下去了。
端木雯揮袖讓藍衣下去,自己則是閉目深吸著氣,藍衣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端木雯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燭光搖曳,端木雯在桌案處支著頭,眉頭緊蹙,鐵戒指在燭光下顯得寒意森森,但這寒意如何會比得上端木雯心中的寒意。
藍衣愛慕大皇子,這是端木雯如何都想不到的,皇后對她孃親的屍骨做出那種事來,她這一世都不會放過皇后,但大皇子乃皇后親生,藍衣如此,豈不是在同她端木雯對著幹?
夜極深,此時的慈明宮亦是燈火不滅。
依舊跪伏在地的司馬翠阮聞聽到皇后杜靜怡的那句話,一時便就愣在了當場,竟是連呼吸也忘了去。
久久,司馬翠阮咬咬牙,還是發問道:“娘娘這是為何?”
皇后杜靜怡並未有立即回話,而是從上位中起了身,踱步行至司馬翠阮身側,低聲道:“坐下談談吧。”
“是。”司馬翠阮微微一滯,起了身,躬身行至側座,而後緩緩坐了下去,其間一直偷瞥著眼前的皇后杜靜怡,揣測這皇后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皇后坐到了司馬翠阮身側的上一個位置,珠光寶氣的飾物在燈罩下燭光的映照中顯得熠熠生輝威儀萬丈。
“本宮突然改變主意,讓司馬尚宮很是驚奇吧。”杜靜怡嘴角微揚,雙目帶著極多複雜的情緒,但其間亦是帶著幾分詢問之意。
“不敢,皇后娘娘的心意,微臣又豈敢妄加揣測……”司馬翠阮微微垂著頭,顯出一派恭敬之意來。
杜靜怡扯著手上的錦帕,安神香的味道在殿內縈繞,令人不免生出幾分睏乏之意來,“這後宮生存之道,想必司馬尚宮也並不是什麼都不懂吧?”
此話一出,司馬翠阮陷入了沉思之中,待回過了神來,才低聲道:“實則這生存之道,後宮中人又有誰人不知,是娘娘抬舉微臣了……”
一瞬間,司馬翠阮便就將皇后這話給推了回去,她豈會順著皇后的意,承認自己能耐不俗,這是面對掌權者的大忌,何況這還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