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明宮中,宮女依舊在打掃著院子,雖然那院子已經是看不著一片落葉了,但礙於綠葵的壓迫,眾宮女也不得不佯裝極為忙碌。
若是被綠葵見著了哪個不幹活,那人便定然會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兼且還會被綠葵私自扣除月俸,但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
此時綠葵正站在院子處看著一幫忙碌得停不下腳的宮女,但頭腦中卻盡是那日被端木雯威脅的情景。
昨日的那事使得她威嚴全然無存,她難以置信這幫宮女太監在見她遇事之時竟是連半點要幫忙的姿態都沒有,任憑她被端木雯欺侮。
而今兒個她綠葵便就要來整治整治這幫宮女太監,在她看來,她就是待這幫宮女太監太好了,才會使得他們見死不救,自顧著自個的事。
“你!給我過來!”綠葵站了許久,終於是逮到了一個因日頭太曬而停歇了不過一會的宮女小菊。
小菊見著綠葵指著的人儼然是她,不由得愣怔了下,思及適才一個太監被綠葵打得口吐鮮血,一時竟是嚇得跪了下來。
“綠葵姑姑饒了我吧!我錯了!我錯了!”小菊使勁叩著頭,直到額頭磕出血來也絲毫不在意,此時她更怕被綠葵給活活打死。
“呵!”綠葵冷哼一聲,“我有說過要將你如何嗎?過來!”綠葵高聲喊著,她正愁著沒人給她發洩,此時才算是逮到了一個,怎能說放就放。
“綠葵姑姑饒了我吧!”小菊依舊是重複著這句話,絲毫未有要走上前的意思,她如何敢走上前,走上前同送死又有什麼區別。
小菊喊著,面上已經全是淚水了,此時的求饒儼然有了哭喊之勢。
彼時綠葵愣了下,眼下皇后杜靜怡正在東廂那兒歇息,若是吵醒了杜靜怡,只怕到時不單是這小菊要被降罪,怕就是她綠葵也得被罰些什麼。
思及此,綠葵當即便走上前,走到小菊身側,正欲讓小菊閉嘴,外頭卻緩緩走入一位熟人使得綠葵頓時愣住了。
冷宮外,鄭德貴見著站在宮門處攙扶著端木雯的藍衣,再瞥了眼身旁的劉坤文,不由得愣怔了下,緊接著便匆匆帶著趙廣走了。
趙廣見鄭德貴突然走人,不禁有些不明所以,便低聲問道:“鄭哥,怎麼了?”
“嗐!”鄭德貴嘆了口氣,回頭看了眼,見是已然離得冷宮那處遠了些,才開口道:“我不是同你們說過,我同咱劉哥在失火那夜不是把一個宮女給那什麼了嗎?”
趙廣聞言一愣,仔細思索了下,繼而不可置信地問道:“該不是就是那廢物公主的婢女?”話畢回過了頭,冷宮外頭已然是沒了人。
“可不是嘛!要不我躲著做什麼?”鄭德貴嘆了口氣,一派極其無奈的模樣。
“可是,鄭哥,你躲她做什麼,她又沒法拿你怎麼辦!”趙廣困惑地看著鄭德貴,對於鄭德貴到底是在擔憂著什麼,他確乎是極為不解的。
鄭德貴覷了眼趙廣,“說你沒腦子你還不信,你以為我是怕那個宮女?我是怕那宮女認出我,找劉坤文那小子告罪!”
趙廣微微頷首,示意明瞭,這種事,若是讓劉坤文知曉了,這玄虎營會掀起一場什麼風波也說不定。
冷宮裡頭,目及之處,廢墟依舊是廢墟,絲毫未有變化。
實則今兒個劉坤文字是不願前來的,比起被清掃了一次的冷宮來說,玄虎營裡頭關著的一幫隸屬於冷宮的宮人此時更有作用。
但劉坤文便是不知為何便就來了這,不因其他,便是被自個的心裡頭的執念所驅使著,不由得便就來了此處。
實則林東義也曾提醒過他,但他便就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他覺著,來這看一眼,看一眼他便足矣了,可是到底是因何緣由,他卻是全然說不通透。
“大人來此,可是還有要事?”端木雯坐在石凳上,與劉坤文相隔一張石桌。
端木雯本不願理睬劉坤文,但劉坤文畢竟是幫她的孃親淳眉尋了處埋骨之處,她總不能再如同昨日一般對其不聞不問。
昨夜黑衣男子的再度出現,讓她知曉,這世間並非再沒了能助她之人,而是看她能否握住那些協助她的人。
她眼下已然明白,單憑她一個人是決然沒法走出這冷宮的,要走出這冷宮,便就須得依靠他人的力量,而劉坤文便就是除了黑衣男子外頭一個她可仰仗之人。
便就是單單因著這個,她端木雯便就不能對劉坤文如同昨日一般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