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雯看著那把黑色染料,不過瞬時,便就明白過來司馬翠阮到底想做什麼了,於是乎,她伸手取過司馬翠阮手上的些許黑色染料,在片刻間將自己的臉塗得烏七八糟。
司馬翠阮感受到手上的黑色染料已然被端木雯拿去了些,於是將手收了回來,恭恭敬敬地看著賢妃。
“你讓開!”賢妃似是感覺到了異樣,司馬翠阮的行徑實在是可疑。
“娘娘是想讓微臣讓到哪兒去?”司馬翠阮面帶微笑,眸子裡眼波流轉,此時她只希望端木雯的動作能快些,不然被賢妃先一步發現端木雯的身份,那她定然也會遭到連累。
“司馬翠阮!”賢妃惡狠狠地喊了聲,“今日你是否偏要與本宮作對!”賢妃氣急敗壞,從前司馬翠阮可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今日一反常態,確實是讓她極為不快。
“回娘娘的話,微臣只是……”司馬翠阮話還沒說完,賢妃便就上前一把推開了司馬翠阮,一手掐著端木雯的下顎將端木雯的頭抬了起來。
然而令賢妃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女子滿面汙垢,臉上甚至於還夾雜著耗子屎的味道,一時竟令得她險些作嘔。
“你是怎麼回事!”賢妃蹙眉瞪著端木雯,捏著秀鼻。
“回……回娘娘的話……”端木雯佯裝誠惶誠恐的模樣跪了下來,帶著顫音道:“方才尚宮大人讓奴婢去滅鼠,奴婢無……無能,抓不到老鼠,反而弄得一臉汙垢,髒了娘娘的眼!是奴婢的錯!求娘娘恕罪!”端木雯說著,直直叩著頭不肯停歇。
“滅鼠?”賢妃看著這端木雯,繼而轉頭看向方才被她退到一旁的司馬翠阮,“這冷宮裡還有老鼠?”
“回娘娘的話,微臣也是今日才得知,所以才命人前來滅鼠。”司馬翠阮面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不快,反而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笑意。
賢妃眸子裡忽明忽暗,司馬翠阮以為她即將要發怒,卻沒想到,最後賢妃只是沉聲道:“淳眉呢?”
淳眉二字,一瞬間令得端木雯停了動作,微微抬眸看向賢妃,她沒有想到,賢妃得知了她孃親已死還不放心,偏要親自來看一眼。
一瞬間,她想要哭出聲來,孃親慘死的景象彷彿還在眼前。
“司馬尚宮,本宮在問你,淳眉在哪?”賢妃的聲音帶著諸多情緒,但最多的還是冷漠與不屑。
司馬翠阮此時也有些發愣,這賢妃冷不丁的來這冷宮裡找淳眉做什麼,何況淳眉昨夜已然葬身火海了,此時廢墟之中也不知找不找得到淳眉的屍骨。
“司馬翠阮!本宮是不是在這後宮之中沒了地位,你竟連話都不回本宮了?”
見賢妃又要發怒,司馬翠阮連忙上前躬身道:“娘娘恕罪,微臣只是對娘娘為何來找一個冷宮失寵多年的昭儀尤為不解罷了!”
“噢?不解?”賢妃冷眼看著司馬翠阮,“本宮瞧著你今兒個是尤為多事啊,從前也不見你如此不識相,怎麼,淳眉那賤女人同你有什麼情誼?”言語間,滿是陰狠。
“自然沒有!”司馬翠阮的笑意消散了些許,低聲道:“只是那淳昭儀昨夜已經被火燒死了,還是不要汙了娘娘的眼為好!”
賢妃聞言冷笑一聲,“燒死了,也有屍骨留著吧!”
“沒了!沒了!全都燒沒了!”端木雯忽然高聲應了話,上前抓住賢妃的腿,言語間帶著哭腔,她的孃親本就慘死,如今依著賢妃這語氣,只怕她的孃親還要屍骨無存。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賢妃對她孃親的屍骨做出什麼事來,無論能否埋葬她的孃親,她都不能讓任何人對她孃親的屍骨動手!
“一個賤婢,竟敢冒犯娘娘!”賢妃的大宮女香兒抬腳踹向端木雯,然而端木雯依舊是不肯放手,她咬著牙,雙眸間淚水流淌。
“你這賤婢!鬆手!”此時賢妃抬起空著的一隻腳不住地喘著端木雯的脊背,“空空空!”這聲響在兩個女人的罵聲中愈漸增多。
“滾!你這賤婢!快點給本宮滾!”賢妃拳腳相向,但端木雯依舊是不肯鬆手,孃親屍骨未寒,她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賢妃這等惡人去碰她孃親的屍骨。
她孃親這一世已經受盡了磨難,她不能讓她孃親連死了之後的屍骨都要被人所破壞,她的淚流得肆意,將腮頰上的黑色染料洗刷了不少。
賢妃看著,愣了下,沉聲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