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故從外面招進這樣的奴才到底是何居心?一個個好大的膽子,竟然連主子都敢頂撞,”蘇氏仗著自己是個長輩,又一貫在府裡霸道慣了,說出口的話囂張極了。
百里芸白了她一眼:“姨娘如此咄咄逼人又是何居心?他兩人是我招進來的人,不是你可以隨意打罵的畜牲,更何況就算他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也輪不著你來教訓。”
“你……”蘇氏指著她的鼻子,強忍著怒氣。
“行了,你們倆人都少說兩句。”紀氏在一旁開口道,她的目光從蘇氏臉上劃過,隱住內心的不喜:“可別忘了叫他二人過來是幹什麼的!”
百里芸乖巧地低下了頭,蘇氏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再說話。
“你……去找一個大夫,讓他來看看這人,”紀氏朝著身後吩咐道。百里芸趁機給身後的綠柚使了個眼色,綠柚點點頭也鑽出了人群。
“你們二人家住哪裡?又因何會在相府裡當差?”
百里歸鴻臉色一如既往地冰冷,只有在看向百里芸時,眸子裡才有些許柔情,百里芸朝他使了個眼色。
他垂下眸子,寬厚的背脊微微彎曲,低聲朝紀氏道:“回夫人,我兄弟二人不是晉城本地的,只不過因為家道中落,不得以才離家千里,來到這裡,又在這裡恰好遇見了大小姐,大小姐見我兄弟二人功夫還過得去,便招攬我們,這才得以進府。”
他說話間聲音不大,態度也不算恭敬,說起這些話就像訴說一件清淡與他絲毫不想幹的事情,百里芸的眸光閃了閃,心裡升起一抹複雜。
“你說謊,”上官嫵從臺階上衝下來,站在百里歸鴻的面前,想出口反駁他:“你是怎麼遇上她的?”
百里芸身子沒動,只是微抬眼皮瞥了她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上官嫵僵直了身子。
上官嫵只覺得自己胸口處心臟的跳動聲已經大的快要遮不住了,她的眼裡逐漸顯露出痴迷,百里歸鴻厭惡地皺了皺眉,下意識地退後兩步,將腰背挺直道:“大小姐見到我二人時,我二人都身受重傷,多虧了大小姐出手相助,這才使我二人撿了一條命。”
柳秉涵在旁邊附和道:“沒錯,大小姐心善,當初出手救了我兄弟二人,現如今便是我兄弟二人心目中的大恩人。”
百里芸有些汗顏,她都不知道這兩人竟然如此會說,給她扣上了這麼大一頂帽子。
“不可能,”上官嫵咬著唇,“你和她……”
“夠了!”紀氏出聲呵斥道,“嫵兒,從剛剛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毀壞你大姐的清譽!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上官嫵瞪大了眼睛,她本來就是想過來找百里芸麻煩的,誰知道這事情會越鬧越大,她憤憤道:“夫人,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他們經常孤男寡女待在一起……”
“哎呦喂,”百里芸簡直被氣笑了,她朝著上官嫵伸出一隻手:“我再和你說最後一次,眼見為實,等你什麼時候能真正拿得出證據的時候再來找我理論。否則你就是血口噴人,滿嘴胡言!”
“你!”上官嫵一張臉漲的通紅,她撇了撇身邊站著的兩人,眼裡閃過一絲怨恨,她低下頭不再說什麼。
“讓讓,大夫來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一個身材中等留著山羊鬍子的男人提著藥箱跑了進來,先後給眾人行禮後,跑到李琦身邊蹲下身子,用手在他身上幾個部位簡單探查了一番,而後迅速地吩咐身邊人。
他站了起來,朝著紀氏道:“夫人,這人胸口骨頭至少斷了一根,必須先找個地方讓他平躺著,老夫才能動手。”
紀氏撇著眉頭,微微點了點頭。
胡俊生在一旁伸出手安撫李琦,他憤恨地瞪了柳秉涵一眼,面色猙獰,今日這樑子是結下了,以後等著瞧。
隨著李琦被拉下去療傷,場內的氣氛依舊是僵持不下的緊張。
“夫人,你都看到了,這人剛剛打傷了咱們府裡的一個侍衛,膽子大得很,必須得懲罰懲罰,要是日後不服管教還得了?”蘇氏在一旁依舊不死心,今日在這麼多人面前折了她的面子,如果這個奴才沒有受到懲罰,那她以後還怎麼在他們面前立威?
紀氏瞥了她一眼,臉色難看:“行了行了,這還不是因為嫵兒亂說話,你們要是少說兩句,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紀氏看得明白想得也明白,她女兒是絕對不會與眼前兩個侍衛有什麼關係的,而且就她看來,這兩個男子雖然穿著普通,但說話動作間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她雖然也不知女兒將他們招進府的真正想法,但絕對不是像蘇氏上官嫵兩人所說的那般不堪,再說了,就憑這人是百里芸招進來這一點,紀氏就不想對他有所動作,更何況她心裡早就對蘇氏有所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