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趕緊收拾東西,我就把你帶出去。”百里芸忍不住把綠柚也喚了進來,幫他收拾著東西。他當初被百里芸救下來之後,身上什麼都沒有,幾件衣服還是他昏迷的時候百里芸買的,東西不多,一盞茶的功夫三人就準備離開了。百里芸走前還特意多給了些銀子給醫館。
幾人一出來,車伕就趕著馬車上來了,走近後發現他家小姐身邊還站著一個男子,面上浮現出一絲驚訝,“小姐...”
“快上車吧,再耽擱下去,回府都晚了。”
百里芸簡單交代了一句,就踩著踏腳凳上車了,車內空間雖然有限,但容納三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她還等著柳秉涵進來後,給他說些事情,誰知一直待馬車緩緩開動了,也沒見他的身影進來。
百里芸看著綠柚一眼,綠柚點點頭,轉身挑開簾子,拍了拍正與車伕並坐著的男子。
柳秉涵沒有回頭,也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道:“小姐你二人在裡面坐著罷,我在外面隨便看看。”
百里芸微微皺眉,也隨他去了。
柳秉涵坐在前面,跟著車伕一起趕著馬,一邊忍受著車伕向他投過來的目光,一邊裝作不經意地打量四周。
“俺說小夥子,你這是準備投靠咱小姐吧?”車伕咧著嘴朝他笑著。
柳秉涵嘴角一勾,眸光復雜,偏過頭看了他一眼,覺得他話裡有話:“怎麼?”
“我給你說,跟著咱家小姐準沒錯,不僅平日裡賞銀給的足,關鍵是還能心疼咱們,有了這樣的主子可是咱們的福氣。”車伕嘆了一口氣,“俺以前在別處做事,管得嚴還不說,咱們這些下人還得成天看主子臉色.......”
柳秉涵聽了半天,沒聽出什麼有意思的,索性轉移了目光看向別處,接著聽車伕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你可別嫌俺話多,之前在王府當差的時候俺就是因為聽到不該聽的,才丟了原來的差事,在家待了兩個月沒出活,差點沒被婆娘罵死...”
“在哪裡當差?”柳秉涵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府啊,就是現在風頭正盛的靜安王府啊,想當年靖安王輔佐聖上登基,如今他的兒子又立下戰功赫赫,可風光啦。”
車伕臉上顯現出不一樣的光彩,話裡滿是對靖安一家子的敬佩與自豪,卻完全忽略了旁邊人的臉色。
早在車伕說出“靖安”二字時,柳秉涵的臉色就變了,車伕的滿口誇讚讓他臉色徹底變得陰沉,半晌,他的臉上才浮現出一抹諷刺尖銳的微笑,深刻又刺骨。
車伕沒有等到回應,特意偏過頭打量了他,瞧著他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公子哥兒,以為他不善言辭,換了個話題又開始說了:“小哥兒,俺瞧你年紀不大,就出來賺錢啦,那可真是不容易,這麼想著,我家裡那個小鬼頭也快要長大了啊…”
柳秉涵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只知道他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口裡,聽到有關於那些人的赫赫戰功,那些人的榮譽,那些人的風光讓他整個人都快要炸了般難受,胸腔裡憋得慌,讓他喘不過氣,他偏過頭,逼自己轉移注意。
此時,在路上走的人不多,一駕馬車前坐著一位年輕俊秀的公子還是一副很吸引人的畫面,好在柳秉涵並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又或者說,他壓根顧不上週圍的事物。
馬車走得並不快,車伕悠閒地甩著鞭子,馬兒也走得晃晃悠悠,四人走了快半個時辰了才到家,百里芸下了車,按著之前的法子讓綠柚帶著柳秉涵進府。
府里人多眼雜,百里芸也不好再與他說些什麼,只是讓他晚間早些休息,明日去她那裡當值。
百里芸也為曾想到,她今日之為會在不久的將來掀起怎樣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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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百里芸還沉浸在睡夢中,外面的丫鬟早就耐不住了,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小聲議論著。
“誒誒誒,你知道不?昨日大小姐又從外面招了一個侍衛,模樣長得俊秀極了,可招人稀罕了。”
“是嗎?”有人不相信,“我瞧那位百公子才是最好看的。”
“你是沒見過那個新來的,反正我覺得他比你口裡說的百公子更讓我喜歡。”
“哎呦,還你喜歡,你臉皮可是一點都不薄,姑娘家家的一點也不矜持…”
“就是就是……放心吧,他們兩個都看不上你的….”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