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正站在屋外的臺階上,身子微向前傾斜,翹首以盼地等待著,忽然她眼圈一紅,看著逐漸走近的百里芸,喊了一聲:“芸兒。”
這一聲喊得懇懇切切,婉轉淒涼,直接讓百里芸鼻子一酸,應了一聲:“娘。”
婦人被丫鬟婆子攙扶著,踉蹌地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口裡罵道:“你這孩子,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是想把你娘給活活急死?你這個沒良心的……咳咳,你不想嫁就不嫁,大不了為娘給你推了這門親事……咳咳……”
“娘,你慢些說,別急……”百里芸看她因為說話太過急促,說一句話竟咳了幾次,不免心裡有些難受,“女兒知道錯了,娘先別急,把病先養好了……”
不管怎麼樣,先認錯總不會是有誤的,再者,她雖然對眼前這位眼裡含淚的婦人沒有任何印象,但看見她難受自己心裡也直憋得慌。
“你們還不快把夫人小姐扶進去,外面風大。”綠柚在旁出聲道。
這幾天天氣不好,一陣風吹過微微帶著涼意,時不時天上還會飄下一些零星小雨,沾溼過路行人的衣裳。
經過綠柚這一提醒,百里芸才反應過來,連忙攙著紀氏的手臂進了屋子,明明現在已經過了冬天,可紀氏的屋裡依舊燒著火爐,房內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
紀氏拉著她說了一通,而後終是抵不住大病未愈精神不濟,躺了下去。百里芸這才鬆了一口氣,趁著紀氏躺在床上休息,細細打量著她的五官,在剛見紀氏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紀氏是自己的娘,因為兩個人實在長的太過於相似,任誰都會看出來。
也許是因為歲月也許是因為風寒,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懨懨的,可即使這樣也難擋她身上的風韻,紀氏的面色憔悴而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極了。
百里芸有些心疼,站起身給她塞了塞背角。而後轉身往外走,招呼著綠柚跟在她身後。
“我娘她為何一個人在這裡?”百里芸疑惑道,她剛就想問這個問題,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索性直接將綠柚給喚了出來。
“大小姐逃婚之後,夫人就急病了,本來相爺和夫人商量著先瞞太后一陣兒的,可不知從哪裡走漏了風聲,太厚震怒,下令要處置相府,相爺沒辦法,只能先將夫人送到府外的別院,說是好好修養身體,可誰不知道這就是變相地關禁閉?”
說到這裡,綠柚情緒又上來了,到最後竟微微帶著抽泣。
“……太后?相府?”
百里芸傻了眼兒,她這身份不一般呀,本來她以為自己頂多就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頂多就是家裡有錢了點,可誰知道身份如此顯赫,說的好聽一點,她那爹都算得上是“位高權重”了。
這麼一說,那她豈不是可以不用愁吃穿用度了?也不用擔心狗蛋兒他爹醫藥費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