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沒了, 誰還有心思想這些。”侯夫人又遞給她幾張紙, 同時還有一個木匣, 說:“這是官船去大理國淘回來的幾塊玉料,我打算從京中招十來個玉石師傅過來,在廣南開個賣玉石收珍珠的首飾鋪。”
海珠開啟木匣子, 裡面的玉石是未經打磨過的, 她認不出是什麼玉,但很好看就是了。她拿了一塊兒雞血紅的玉塊在手上把玩,心裡反應過來, 說是讓她參謀, 實際上是在教她做生意開眼界。
海珠問了些大理國的事,心裡則是琢磨著哪天她也跟船過去看看。
在書房坐了半天, 晌午就在這邊吃飯, 飯後她取了幾本韓霽常看的書回去,至於他家的生意,她有了瞭解後就不打聽不過問了, 往後的事往後再說。
悠閒的日子過了幾天就下了雨, 天上下雨海上起霧,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 到了傍晚,海上的水霧漫向岸,天黑的尤其快,點了燈籠也無法照亮庭院。
“今年的天氣真他孃的怪,大夏天還起霧。”巷子裡的街坊大罵。
海珠撐著傘往外看一眼,巷子裡白霧瀰漫,還挺有仙氣的。遠處鑼聲傳來,大霧天衙役也還在巡邏。
“姐,家裡還有塊兒醃肉,我們晚上炒肉煮粉行嗎?”冬珠問。
“你怎麼出來了?還在下雨,快進去,我來做飯。”海珠關上門。
冬珠不聽,她赤著腳跑到牆根拔蔥拔蒜,戴著大斗笠蹲在雨裡剝蒜洗蔥。
齊阿奶站在簷下看著,說:“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生病了你不難受?”
“哪有那麼容易生病,我之前淋著雨去海邊吹了好久也沒見病。”冬珠取下斗笠拿著蔥蒜進廚房,說:“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淋點雨喝點風不能奈我何。姐,快進來,我給你燒火。”
廚房裡點了燈籠,燭光瑩瑩,齊阿奶拿著她的鞋進來說:“把鞋穿上,你也是不小了,我跟你說實話,你還是得注意,受了涼,寒氣進身體裡了,你以後來月事肚子疼。你看你姐就知道,她喝多少藥了?”
冬珠張了張嘴,心想她姐為了賺錢養家還不是時不時就泡在海里,為了點屁大點的事她就避著雨躲著風,多可笑啊。
“我才不怕。”她大聲說。
“我好好跟你說,你氣什麼?生了個驢脾氣。”
“對,我就是驢。”說罷她就學驢叫。
“行行行,你是驢,你是頭犟驢。”齊阿奶不搭理她了,揭開米缸抽一把米粉放盆裡舀水泡著。
海珠拿出泡的肉洗乾淨,豬肉醃過了特別瓷實,切塊切丁很容易。
“我想起來之前好像買了幹木耳,奶你拿去放哪兒了?”她問。
“我知道。”冬珠一溜煙又衝出去。
齊阿奶看過去一眼,哼了一聲,說:“這脾氣也不知道像誰。”
海珠覺得好笑,家裡的人各有各的脾性,老太太管不了了,她又憋不住話,只能在背後嘀嘀咕咕過個嘴癮。
木耳拿來用熱水泡著,米粉泡開了,鍋裡的水也燒開了,冬珠撈粉丟鍋裡煮,她端著碗擺灶臺上,粉煮熟了撈碗裡。
齊阿奶拿著火鉗坐灶下燒火,聽到巷子裡有雞叫,說:“老三買雞回來了,他回來了你三嬸就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