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雅史此刻是如此的認真而嚴肅,完完全全蛻去了謙和的外殼,露出了戰士的面目,似乎要是現在有龍類出現,他就會立刻拔出長刀高喊為了人類衝上去搏命廝殺。
“儘管你現在的語氣很嚴肅,但是這並不能掩蓋內容的脫線……很多書裡都把西方龍設定為長了翅膀的蜥蜴,導師你這麼說會讓我以為自己是個蜥蜴人。”
路明非忍不住遠離了富山雅史一點,以免他一個沒忍住把自己也順手砍了:“難怪蜥蜴人的陰謀論在美國這麼流行,原來這裡真的有一幫人自認蜥蜴的後裔。”
富山雅史啞然失笑:“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
路明非心說我哪有不相信,我其實內心相信得不行,只是不能明說。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屠過的龍比你見過的都要多,龍族四大君主有兩個都死在我的手上,就連那白色的皇也在東京的上空因他而被撕碎。
若是有詩人記錄下路明非的經歷,那恐怕會是比神話史詩《沃爾松格薩迦》更加瑰麗的長篇,畢竟英雄如齊格魯德也不過殺死一頭侏儒之龍,單從屠龍的數量來算,路明非的功績無疑比他更為豐厚。只是這些鮮血淋漓的屠龍之事,以路明非現在的身份和經歷終究無法說出口。
就算在重生之前,路明非屠龍的事蹟都無人知曉,殺死諾頓的桂冠被戴給了凱撒,而殺死芬裡厄和耶夢加得的榮譽則歸了楚子航,唯有路明非在晦暗的陰影中緘默無聞。
有時候路明非也會想,自己一次次把生命賣給小魔鬼去屠龍卻什麼都沒撈著,是不是太虧了,但他看見活蹦亂跳的諾諾和楚子航,又覺得自己這麼一天爛命好像還買了個好價錢,他賺大發了。
遺憾的是,有一次路明非把生命賣得太晚了,等到他燃燒小宇宙時,一切已經發生,再也不能挽回。
最後,他只能跪倒在紅井的深處,抱著自己的女孩那乾枯的身體徒勞痛哭。
“我坐了十個多小時的飛機來美國上學,結果見到的學院的第一個工作人員就拿出一幅畫給我說,啊路明非你不是普通人,你的體內流淌著龍血,你要屠龍,我要是信了才不對勁吧。”路明非不置可否,“想要說服我,至少得拿出更加有利的證據。”
路明非打著哈哈,他知道富山雅史一定準備了更加充足的證據來證明龍類的存在,所以倒不急著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以免他起疑心。
他不是沒有想過告知學院自己是重生者的事,如果聯合學院的力量和他的資訊優勢,路明非自信足以把所有他知道的所有龍類都挫骨揚灰,無論它是康斯坦丁還是東京的赫爾佐格都逃不過毀滅的命運,就算真正的白王回來也不過是一發天基武器的事。
然而,路明非思索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重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些,就算他說出去恐怕學院的人也無法相信,反而會認為路明非出了問題。
要是學院單純認為路明非是精神失常了還好,若是他們因為這個懷疑路明非被龍類操縱了記憶,或者認為這是路明非失控的預兆,那就麻煩了。
更何況,如今路明非其實不太信任卡塞爾學院了。
準確的說,路明非不信任卡塞爾學院的校董會。
從昂熱重傷後自己立刻就被學院追捕這件事,路明非可以看出來,校董會恐怕一直都在警惕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