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印刷術還未發明出來的朝代,抄書還是比較炙手可熱的一個正經工作,自古以來,早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職業體系。
相對尋常販夫走卒而言,抄書其實還算是一份體面的工作。
只可惜,要做這一行,門檻相當高。
有多高,你必須得會寫字……
放在現代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寫字,在古代卻能稱得上是一門技術。
誰讓這年頭,讀書是件奢侈的事兒。
王騰把原主的所有記憶全盤接收了,自然也繼承了他所有的學識,不說有多高的文化,多深的造詣,字總算是能認全的。
且,還寫得一手好字,絕妙的書法遠近聞名。
記憶中,鎮上的契典書行薛掌櫃的還曾親自上門邀請他幫忙抄書。
只不過被他拒絕了。
“這人總算還有那麼點用……”
王騰鬆了口氣,憑著出色的書法,總算還可以養家餬口。
只可惜過去的王騰心高氣傲,自詡有鴻鵠之志,歷來不屑於和那些沒出息的底層書生一樣,做這些沒有技術含量有手就行的行當。
哪怕屢屢科考落榜,哪怕餓死在外邊,他也堅持眼高手低,絕不將就,在他看來,屈尊從事這種工作,對一個讀書人來說,完全就是一種恥辱。
如今王騰偷天換日,只能說上一句:真香。
多簡單啊,寫幾個字就能賺錢,這麼好的差事後世哪裡找去?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白瞎了這一手好字啊。
“你要抄書?”
當他來到契典書行找到鬢髮斑白的薛掌櫃,聽說來意的薛掌櫃當時就愣了一愣,隨後將手中原本正奮筆疾書的毛筆放在書案上,一臉詫異地從太師椅上站起。
他瞪大了眼睛,徐徐邁開步子,繞著王騰走動,歪著腦袋左看右看,一邊摩挲著下巴,嘴裡嘖嘖稱奇,好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噝——今兒個,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確認在沒有認錯人之後,他不可思議地道,“你堂堂王老爺,乃人中龍鳳,來日那是要榮登皇榜,翱翔九天的,今日竟會主動光臨寒舍,求索抄書這樣低賤的工作?王老爺過去不是說什麼,此等雜役,不堪低就麼?”
“薛掌櫃,您說笑了,在下一介布衣,怎擔得起老爺之稱?”
王騰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