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瀾握著宴緋雪的手,像是捧著一抹雪,小心地走了一路。
大冬天的,他手心竟然冒汗,一路手掌都僵硬著。像是重一份怕捏疼宴緋雪,輕了又怕寒風趁機鑽入,擾了手心的溫暖。
傍晚的陰霾細雪中,兩人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清脆聲,一路牽著無話。
快到家的時候,院子裡的放鶴眼尖,立馬瞅見歸來的兩人,歡喜的抱著小慄兒招手。
白微瀾看到孩子在,下意識鬆開了手,但交握的手心還沒裂開一絲縫隙,又被白微瀾用更重的力道緊握了回去。
宴緋雪抬頭,只見白微瀾目視前方,神情難得嚴肅鎮定。
只是耳朵紅紅的,睫毛侷促的眨動。
宴緋雪抽出了手,朝他眨眨眼,“手很暖和。”
“嗯。”
“謝謝。”
“嗯。”
宴緋雪盯著白微瀾的眼眸,湊近輕聲道,“謝謝你願意替我養孩子。”
“嗯。”
“啊?”
“……你什麼意思。”
宴緋雪抽身輕笑,沒理在細雪中腦子空白的笨蛋。
同時,他也在思索著白微瀾這個人。
原以為他是嫌棄自己出身又貪圖自己容貌的紈絝子弟。
但相處下來,卻意外的純情,炙熱。
可他是個很記仇的人,雖然時隔三年,他不記得當晚白微瀾的容貌,但是難聽的辱罵聲猶如在耳。
他也不是什麼君子,最擅長的是蟄伏在陰暗裡,給對手致命一擊。
雖然他是強迫白微瀾在先的,但那又如何。
他本以為白微瀾聽到村裡的流言蜚語,會像開始那天罵他不知禮義廉恥,會暴怒異常然後離開這個村子。
在村口看到白微瀾預料中的黑臉怒氣,宴緋雪心裡還挺爽的。
結果,白微瀾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