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緋雪吃完後,洗洗手,就去自己房間趕畫稿了。
他有個不好的習慣,只有晚上的時候才能稍稍有些靈感。
只是可能他離開風雅樓裡太久,最近提筆越發滯澀,每晚點燈熬油,對著宣紙枯坐發愁。
灶屋的白微瀾也蹙著眉頭髮愁,這火怎麼能點燃?
他準備問宴緋雪,但又怕被說這點小事都不會,便自己搗鼓火摺子了。
柴火堆被從屋頂漏下的雪水打溼了,引火的松針枯枝都帶著潮氣,確實不如往常一般易燃。
正當白微瀾拿著把松毛,吭哧吭哧吹火摺子的時候,小慄兒跑過來了。
火苗慘兮兮地抖了抖又滅了,像是畏懼著寒冬。
“父親,我教你生火吧。”
“把火摺子對著松毛呼呼就好了。”
“很簡單的。”
折騰好久的白微瀾有些洩氣和煩悶,對小慄兒道,“你說簡單你來。”
小慄兒嚴肅搖頭,“不行哦,小慄兒是在教父親生火呢。”
“爹爹說要自己動手才能學會。”
然後他悄悄貼著白微瀾的耳朵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爹爹,父親很笨的。”火都不會生。
“父親實在不會的話,我叫穀雨哥哥來吧。”
一邊穀雨和放鶴正在說話,放鶴音調有點激動,好像和穀雨爭吵起來了。
不過肯定是放鶴一方面吵了。
“什麼叫做沒個哥兒的樣子,穀雨你自己要掙錢掙嫁妝,沒必要擠兌我吧。”
穀雨一聽自己反駁就瑟瑟縮頭,每次都這樣裝可憐。
“我怎麼吃管別人屁事,我們那桌的人都沒說。”
“他們那些看熱鬧的怕是窮得沒肉吃,天天嚼自己舌頭吃。”
“你自己想嫁人就掙你自己的錢啊,還特意說出來,顯得你好懂事一樣。”
穀雨張張嘴,就是抖著嘴皮子說不出來話,最後眼睛都逼紅了,瞧著越來越可憐。
他知道放鶴討厭他這樣子,便把頭低低佝著。
他只是想提醒放鶴今後出去吃席注意點,像在家裡吃飯就好了。
他們表現的不好,旁人只會說燕哥哥沒教好。
那些人說放鶴不好,他心裡也不舒服,但是他反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