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炸彈乃是“詐彈”後,錢遜之卻還是維持這個姿勢沒動,錢鼎章覺得自己臉上有點掛不住心說雖然軟玉溫香抱滿懷,但您也看看時間地點好不好,要踐行溫柔鄉這個典故大可找別的時候,實在不行,等蘇州會書大獲成功後,這個藉口給她慶功,半斤女兒紅下去還不是隨您性子?怎麼現在這般猴急?
露醉仙也是滿臉漲的通紅,尤其是隔壁師兄正以一種戲謔的眼看看著自己,這就讓她更如坐針氈了,“錢先生,麻煩你,讓一讓”聲音幾若飛蚊。
反正錢遜之就和她幾乎處於臉貼臉的地步,聲音大了也是浪費,耳邊傳來的回答卻讓人啼笑皆非,錢遜之幾乎帶著哭腔說道“阿囡啊,來攙一把阿爹,我腰扭住了。”
錢鼎章何若曦面面相覷之餘,趕緊跑過去,一個攙住老錢先生,另一個將他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好容易才把整個上半身僵直如活跳屍的錢遜之饞扶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刻早有下人進來打掃狼藉,各人也趁著這片亂哄哄中各自落座就位或者藉機會向兩位老太爺獻獻殷勤。
此時,程子卿面色鐵青,他本來人就長的黑,此刻看上去彷彿一朵積蓄著無數雷電的烏雲一般。
“啪”旁邊的黃金榮重重一拍桌子“要死了,真當我已經出殯了是伐,大天白日的跑到黃家花園來要弄死我的把兄弟。”
今天是程子卿大壽,民間習俗這日說話千萬上心,不光“死,傷,忘,亂”等不能出口,就算是“傷,病,藥,刀”等也在忌諱之內。
此刻黃金榮一張嘴,忌諱全無,可見是真的動了氣。確實滬上開埠以來,暗殺時有發生,尤其是“暗殺大王”王亞樵打出名聲後,隔三差五就有名人斃命於槍口下。
但這種暗殺多半發生在人流密集的交通要道處,像今天這種光天化日殺上門來的還真沒聽到過。難怪黃金榮發怒,堂堂法租界的地下之王,巡捕房老資格,青幫前輩竟然被人打上門來,往後還怎麼混?
“把門生都撒出去,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挖出來!!,快,馬上去”黃金麻皮臉上的麻子顆顆氣的爆了出來,色作紫紅。
“阿哥,稍微等一歇”程子卿輕輕拍了怕黃金榮的手背。
“嗯?”黃金榮“阿三?你?”
相較於年老體衰且早已脫離巡捕房和青幫的黃金榮而言,程子卿才55歲不管是華捕總督查還是青幫大佬都正乾的得心應手的時候,智慧和經驗也正處於巔峰時刻。
此刻,他手裡正把玩著兇手留下的拿把駁殼槍,“我先要謝謝兩位錢先生,如果不是剛才二位出手,只怕我現在已經做了搶下亡魂了”,說著“咔塔”一聲,將子彈卸了出來,舉起一粒端詳道“子彈頭上還特地用銼刀銼過,開花彈,生怕我不死啊。”
錢遜之此刻正痛的齜牙咧嘴,錢鼎章只能替父親說話“不敢當,剛才也是事發突然,程先生吉人天相,毫髮無損,今後肯定更是富貴綿長了”
“小錢先生真會說話,不過我們這種人也是刀口舔過血的”說著又將子彈一顆一顆裝回,擰開保險後,槍口漫不經心的指著錢鼎章“只是我好奇,小錢先生的反應為何比我們都快一拍?要說我老了反應慢,可是少華,耕莘他們都是當打之年,日常也是吃這口飯的,卻是在你將琵琶扔出去後才反應來,小錢先生莫非一早就知道此人不對?”